守山的老人此刻正在村长家里,商砚和山下的助理打电话时,江叙白让他问了一嘴,这衣服能不能借他穿穿。
见商砚看过来,江叙白瞥了一眼他印出皮肤纹理的湿衣,说:“今晚我们可能下不了山,总不能穿着湿衣服过夜吧。”
更何况他今天这一番运动,还出了不少汗,淋了雨之后,身上难受得很。
这衣服本来就是剧组的,老人自然答应,还说他们晚上可以在山上休息,等明天天亮,雨停,山路收拾出来再下山。
山上几间屋舍虽然简陋,但设施一应俱全,有浴室也有卫生间。
江叙白吃了两块面包填饱肚子,拿上衣服就去了老人屋子后边的浴室。
屋外雨势依旧瓢泼,偶尔还有雷鸣闪电,幸而几间小屋都有长廊连着,也没停电。
商砚坐在休息室里,桌子上放着江叙白从仓库里找出来的法式小面包,小面包旁边,就是那根让他们被困于此的白色孔雀翎。
商砚没拿面包,拿起了那根孔雀翎。
通体洁白,只有尾羽有些暗淡,那是被湿衣服洇湿的痕迹。
商砚不自觉又想到了江叙白在旧神庙跪拜的样子,其实那是一副有些违和的画面,就像有时候江叙白给他的感觉一样。
要说江叙白信这些,他没要祈福过的蓝雀羽,换自己买的充数,说他不信这些吧,他又花心思请山神给这支充数的白雀羽赐福,一个人费劲地走到旧神庙,虔诚地敬香。
开口祝愿是平安健康,自己却没把“安全”放心上,敢大半夜从树杈往窗户里跳,也敢在天要黑时独身去山顶,甚至站在山崖边时,会出现一种淡然的平静,好像就算失足掉下去也没关系。
怕疼但不避危险,任性却又知道体贴,骚话常常挂嘴边,真逗一逗,又恼羞成怒闹别扭。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岁月声响,商砚闻声抬头,无神的视线倏然聚焦。
一抹五彩斑斓的白色身影跨出门栏,江叙白抓着潮湿的额发往后捋开,白里透红的脸在夜色中明亮,眼珠如墨,唇色如血,侧首看过来的一刹那间,明珠流转微光,比闪电还要动人心魄。
祝祷服不合身,江叙白穿得随意,粗粗套在身上像穿了个睡袍,行走间,满身珠翠叮叮哐哐,压不过若隐若现的粉白皮肤,潋滟生光。
肆无忌惮,又有恃无恐。
不知道自己是在雷区试探,也不知道自己是就是罪魁祸首,欲念源头。
让商砚厌恶,又让他不自觉目光停住。
一直到江叙白进门,看了一眼拿着手机商砚,说:“你也去洗洗吧,别感冒了。”
商砚应了一声,声线有些沉,然后伸手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谢总方才打电话来,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江叙白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电,秦越已经从李北那里知道情况,但跟着他的那俩保镖就不一定了,指不定会兴师动众找谁报告。
“哦。”江叙白应了一声,接过显示在通话记录页面的手机,拨通最上面那串陌生号码。
商砚没有听他打电话的意思,在江叙白背过身时起身走了出去,步履比之前更快。
江叙白给谢霄报了平安,说他和商砚两个人在山上,让他放心。谢霄放心又不放心,挂电话之前,又提醒了一句:“那是山上,什么都没有,你可别乱来。”
现在的江叙白可不是小白,一听就知道谢霄什么意思,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傻子。”
有过一次不成功的经验,江叙白自然知道做那种事儿要装备齐全,不然不仅深入交流变成浅入交流,还疼得他眼泪狂流,小鸡萎靡。
但知道归知道,这会儿被困山上,孤男寡男,晚上还要同宿在同一间屋子里,白天骑马的时候,江叙白又刚被撩了个狠的,不可能不心猿意马。
只是“意马”意了一半,又想起性冷淡三个大字,那会儿在马上,他俩贴得那么近,又是那么暧昧的姿势,商砚却没有反应。
江叙白的后腰不止一次碰上去,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这么想着,江叙白的脸色便开始变得难看。
浴室里,商砚的脸色同样难看。
衣衫尽除,绑在腰腹下边的绷带露出全貌,即便有了束缚,那股冲动也还是存在。
甚至在冷水肆意冲刷下,火热滚烫的东西也没有消停。
商砚神色紧绷,垂眸看向角落里堆着的脏衣服。
一片艳丽的红色刺绣面料中,露出一团柔软的奶白冰丝,些许湿渍沾染,点缀出星星暗色。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商砚眸色陡然转深,青筋虬结的手臂肌肉随之紧绷。
好几个呼吸后,他才像是忍无可忍一般,伸手将紧缠的绷带一圈一圈解开。
束缚感消失的瞬间,商砚吐出一口浊气,接着便是更重的呼吸,他像是濒临失控的兽类,困在这狭小的浴室和自己作斗争。
就算掐住了猎物的咽喉,他也不甘妥协去鲁动,只能像是惩罚一样握紧,让疼痛一步步侵蚀不该存在的欲,念。
半个小时后,商砚走出浴室。
休息室里灯光昏暗,剧组用来补充照明的手电躺在躺椅边,光芒自下而上,斜照着一把展开的躺椅。
江叙白就睡在那明亮的光源之下,脑袋歪抵着躺椅边缘,胸口的衣襟被挤得鼓起来,挡住了胸口风光也挡住了小半下巴,湿润的头发落下几缕,连接侧颜阴影,便显出几分安然的乖顺。
不是说小宝宝没有安抚巾睡不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