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道:“他们也不常这样的。”
“啊?”岁檀又向着夫妇二人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沈隽道:“没什么,小坛姑娘在此稍坐片刻,我这就将药煎上。”
岁檀却闲不住,跟在沈隽身后看他如何抓药、煎药,时不时地搭上一把手。
而两人毕竟还不相熟,因此大半个时辰里,几乎都是岁檀问这是什么药材、什么药性,而沈隽则细致地为她作答。
待沈隽将药煎好,将之倒入药执壶中交给岁檀。沈师兄却忽然从前厅探出头来,说:“我的好师弟哟,这壶这么重,小妹一个人怎么提得起呀?”
岁檀单手将壶举起,与肩平齐:“不重。”
“哎呦,那它烫。”沈师兄直接走到岁檀身前,接过执壶塞到沈隽手中。
沈隽道:“师兄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慈幼局与施药局不过是一墙之隔,因此不过是须臾功夫,沈隽就将岁檀送到了慈幼局的庭院之中。他将手中执壶放在院中桌上,又叮嘱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看着沈隽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岁檀才与小盆将小凳子在内的六名痴儿招呼过来,给他们发汤药。
小盆低头将六只碗勺在石桌上摆好,道:“方才江王殿下过来了。”
岁檀“啊”了一声。
小盆道:“殿下怀里抱着个婴儿,说是在街上捡到的。”
岁檀语气中有几分不自觉地讥讽:“江王殿下果然良善。”
小盆问:“为什么感觉你对江王殿下忽然恶意很大?”
岁檀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江王殿下若是将那名弃婴直接收留在府中,没准比叫他待在慈幼局中会更好些。”
小盆道:“可是江王殿下尚未成婚,府上也没人可以帮着照顾啊。”
岁檀道:“原先张乳母不是在么?照我看,反正江王殿下他向来喜欢收容弱小,与人为善,干脆在自家也建个收容所算了。”
“坛姑娘说得有些道理,可本王在官署内差事繁杂,府上除却那位张乳母也大多对于养育婴儿无甚经验。本王怕耽误了他的成长。”
江王不知何时来到了岁檀身后,颇为认真地说道。
岁檀提着壶的手骤然一哆嗦,一双眼睛对着小盆瞪得极大,用眼神问着小盆你也没说江王他还没走啊?
岁檀窘得很,像这种在背后蛐蛐人却被正主听了个正着的事是最为尴尬的了。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不知是沈隽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岁檀时时刻刻的努力终究没白费,如今小凳子他们已经可以说出一些基本表达日常需求的话。
“坛姐姐,有人找。”
四岁的小绿在岁檀身后拽了拽她的衣角。
彼时岁檀手中正拿着根压舌板锻炼着说话口齿不清的小蓝的口唇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