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ron无奈地笑道:“那恐怕不行。如果你和一群男人打架,我肯定就上去直接动手了。但今天我只能吓吓她们,不能上手。我不打女生。饿了吗?请你吃饭团。”
aaron从便利店里买了两个饭团,一个递给唐仲樱,一个自己拿着。唐仲樱坐在便利店前的长椅上,也顾不得形象。一边吃饭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看来你对打架也颇有研究。我跟你说,打架就是要像我一样,拿出狠劲。打不过也要打,这样别人就怕你了。”
aaron望着唐仲樱,长叹一声:“唉,看来你还是没懂打架的终极奥义。”
“什么奥义?”
“打架的终极奥义是,一旦发现打不过了,就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不要让自己受伤。”
唐仲樱咀嚼着饭团,仔细地想着这句话,忽然一下子抬起头来,紧紧盯住了眼前的aaron。
“你是……”唐仲樱瞪大了眼睛。
aaron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掉漆的黑色万宝龙钢笔,在唐仲樱面前晃了晃:“上次特地拿了这支笔出来给你写号码,你也没什么反应。看来这几年你的确过得不错,已经把那时候的事和人都忘记了。”
唐仲樱看着这支笔,想起来那个爷爷来接她回去的秋天。她回学校收拾东西,又把笔袋里的黑色万宝龙送给了某个人。
唐仲樱手里的饭团掉在了地上,她用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顾由?!”
嗅觉
在晚餐快吃完的时候,蔡如冰终于进入了正题。
“进公司吧,菡菡。”
眼下公司发展得不错,夏永明也放话如果蔡菡菡愿意,随时都可以进公司历练。蔡如冰认为现阶段是带蔡菡菡进公司的最佳时机。
“菡菡,进公司吧。妈妈亲自带你,你以后就接妈妈的班。不用怕夏蘅,大不了妈妈以后退让一步,把那个分公司给他管。”
蔡如冰语气恳切,蔡菡菡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妈妈,你现在和爸爸在一起开心吗?”
面对蔡菡菡着莫名其妙的回应,蔡如冰习以为常。在不愿意讨论的话题面前,蔡菡菡一贯的应对方式就是答非所问。
蔡如冰叹了一口气。女儿从小就是其他人眼里的天才少女,什么都聪明,却唯独不懂母亲的心。她只好回答:“这几年公司一起运营得挺不错的。“
“我没问你公司的事,我是问你开不开心。”蔡菡菡重复道。
听到这个问题,蔡如冰有些恍惚。如果说说年轻的岁月中,和夏永明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还有一些“开心”可言的话,那么在她真正与他结婚之后,这种“开心”反而彻底消失了。当年和邵家惠势不两立的时候,每次夏永明来里士满,蔡如冰总要对他灵魂拷问一番。诸如这个月给了邵家惠多少钱,给了自己多少钱;这个月陪了邵家惠多少天,陪了自己多少天;自己的孩子聪明,还是邵家惠的孩子聪明;自己和邵家惠之间,他究竟更喜欢的是哪一个……她渴望听到夏永明的回答,以此来保证自己心态平衡。
然而,当拿到那张梦寐以求的结婚证后,蔡如冰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若狂。她只有过很短暂的欣慰,随即立刻投入了工作。她争分夺秒,想把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她喜欢听公司的员工们叫她“蔡总”,她喜欢每次开完董事会会议后热烈的掌声,她喜欢镜子里自己穿着套装的样子。
“我对你爸爸,不再有嫉妒之心了。”
“嫉妒之心,是什么意思?”蔡菡菡问。
蔡如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就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在乎他跟谁联系过密,也不在乎他到底喜欢谁,甚至不想过问他到底在哪里过夜。我把他看作一个合伙人,工作的合伙人。只要他工作上尽心尽力,我不想去管他的私生活。我以前追问的问题,现在全部不想问了。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有感情的时候,就会有嫉妒之心。”
“不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有嫉妒之心?”蔡菡菡又问。
蔡如冰回答道:“那当然。你不喜欢他了,他和谁在一起,有什么可嫉妒的。”
回家的路上,蔡菡菡一直琢磨着母亲的话。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蔡菡菡走在前面,刚走到玄关处,便闻到一阵陌生的味道。
自从有了第一瓶香水之后,蔡菡菡突然发现自己对气味有着异常灵敏的判断力,就像她在幼年的某一天毫无征兆地发觉自己对数字与符号十分敏感一样。即使与对方相隔甚远,她还是能第一时间闻到不同人身上的不同气味:母亲蔡如冰是嘉柏丽尔的淡淡茉莉香,夏苏苏与夏薇薇是甜腻的issdior,白若婷是馥马尔的狂野麝香。还有夏蘅,他没有被任何气味所定义。他像水一样,不带任何气味。蔡菡菡觉得有趣,她开始收集许多香水,靠嗅觉来分辨不同的味道。这是她除了数学之外的最大兴趣。数学让她的大脑愉悦,而气味使她的鼻子时刻保持敏锐。
虽然在短短时间内便拥有了一柜子的香水,然而蔡菡菡平时真正会用的,只有夏蘅送的柏林少女。
蔡菡菡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对劲。我闻出来了。”
“什么不对劲?”蔡如冰问道。
蔡菡菡说道:“家里有人来过。是个女人。”
“是不是苏苏和薇薇回来了?”
“不是,”蔡菡菡皱眉:“不是她们俩的味道。”
蔡如冰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会不会是夏蘅的女朋友,白家的那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