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了火,戴上防烫手套,将寿喜锅连锅端到了桌子上。
夏油杰已经摆好?了两双筷子。
“我不饿,你吃吧。要喝啤酒吗?”
“要!”
我给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摸在手里?有点冷,秋天不是夏天,已经不能再喝冰镇啤酒了,于是我又放了回去,去架子上拿了一瓶常温的啤酒打开。
一顿饭,夏油杰吃的很香,像是逃荒多年没吃过饱饭的饿鬼。
他试图劝我吃一点,但我态度坚决而散漫。
“教主,你要是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吃一块菜,怎么样?”
“……”
这是上次吃寿喜锅时我们的赌约,我叫多少声,他吃多少块,现在立场翻转,夏油杰却拒绝叫我爸爸。
他索性自己?埋头苦吃,最后连汤汁都喝掉了。
“这么好?吃吗?”
“很好?吃。”他点头,“铃溪第一次给我做寿喜锅。”
我左手托腮,胳膊撑在桌子上:“没准也?是最后一次呢。”
“喂。”
“书上也?说过,意?外和明?天不知哪个先到,没准我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了——”
“铃溪!”
看到他一秒转阴的表情,我识相的闭嘴了。
“那教主想天天吃吗?”
“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你就?想想吧。”对贤治我都做不到每天给他做饭,更别说是他了。“不过你要是愿意?付钱,一顿饭一千万,我还是会考虑的。”
“一顿饭一千万?你比我还心黑。”夏油杰难得有自知之?明?。
“朋友,一千万买的可不是饭,买的是生活。”我见他吃完了,麻利地收了锅碗,扔进了水池,拧开了水龙头,“杰哥,收手吧,你会后悔的。”
哗哗的水声淹没了我的声音,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低头洗碗,水面上不知不觉多了几滴红色液体。
鼻子痒痒的,有东西?在往下滑。
“教主。”我关了水龙头。
“怎么了?”
“鼻子——”我转过了头,“好?像在流血。”
刚从高专救回小命不到两个小时,我又被带到了私人诊所。
“建议休养。”
时隔多天,优雅的中年医生森鸥外,又给我开出了同?样的药方。
他身?后挂着一幅书法作品,上面的“悬壶济世?”四个大字,衬得他本人慈眉善目起来。
我琢磨着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送的。
“我是不是白血病?”我在电视剧里?看过,鼻子流血,一检查就?是白血病,然?后气氛瞬间就?凄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