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粘腻,透着拉扯不断的异样情绪。
“呵,都特么一个样。”顾燃小声嘟囔着,随后仰头干了杯子里的酒。
是啊,谁不想图个美好新鲜的,裴子俊爱了自己那么多年,遇到年轻好看会哄人的照样把持不住,更何况是那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陆淮天。
渣男跟自己说了几句好听的,就是喜欢吗?可笑。
顾燃开始烦躁,拿起酒瓶再次瞄过去的时候,发现陆淮天和潘晓,都不见了。
他们走了?去哪儿了?
顾燃不想自问自答,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pub的洗手间里,停车场的后座,后街胡同的某个隐蔽处,抑或是去了陆淮天家……
“顾燃,我陪你喝好不好?”裴子俊凑过来握住他拿着酒瓶的手,“陆淮天跟潘晓走了,你说,他们俩去干嘛了呀?”
顾燃没有说话,酒精正不断侵蚀着凌乱的大脑,他本就觉得心里堵的慌,裴子俊这样一说,更是火上浇油般让人不舒服到了极点。
他快速抽出自己的手指,随后摇摇头,想着等周明远吐完回来,他俩就一起离开。
pub西南角的洗手间
这里鲜有人经过,门被从里面反锁,潘晓坐在青花白理石的洗手台上,手指勾进陆淮天的衣领里,轻轻往前拉。
结实的肩膀带着诱人的起伏,陆淮天由他扯着自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干嘛带我来这啊?”男生巧笑语轻,“我们去你家好不好?跟我说说,你爸妈是做什么生意的,没准咱们两家未来可以合作呢。”
“去我家?”陆淮天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你也配。”
潘晓闻言一愣,好看的狐狸眼更温柔了:“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
“嘭!”酒瓶碎裂一地。
陆淮天错开锋利的玻璃碎片,齿口不齐的酒瓶口顺势托起男孩的下巴。
“你,你要干什么?!”潘晓惊惧的向后躲,却被面前的男人狠狠捏住脸颊。
“坐好,我让你动了吗?”危险的气息从头顶划过,陆淮天贴近,小声耳语,“我们先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宿醉
周明远踉跄着趴在包厢的沙发上时,顾燃也已经酒劲儿上返目光迟缓了。
包厢外的乐队在嘶吼着醉生梦死,而他却仰面靠着扶手,怔怔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发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包括他自己。
“顾燃,你喝多了。”裴子俊侧身贴过来,顺势把人往自己怀里拢,“哥带你离开这,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好不好。”
“离我远点!”顾燃反感的抬手推拒,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去,去哪儿休息啊?”周明远迷迷糊糊的起身过来,谁知道脚底一滑膝盖一软,“扑通”一下扑倒在裴子俊身上,撑着胳膊半天起不来。
“周明远,你,你特么给我起来!”裴子俊怒不可遏,想要一脚把人踹下去,但没意识的人本来就死沉死沉的,身强体健的男人被压在沙发上,也一样抬不起腿。
“周明远,你个臭不要脸的,赶紧下去听见没有!”一旁的苏贝贝见状赶紧上来帮忙拖拽,然而他身量本没有周明远壮实,这一拉没带动,反倒被晃了一个趔趄。
一时间,三人一起胶着在沙发上难舍难分,画面难看又极其搞笑。
顾燃偏头怔怔的看着他们,反应了半天,才一脸茫然的起身慢悠悠的去拉包厢门把手,几乎没用力,门就被人在外面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是陆淮天。
顾燃目光扫视,发现他领口的扣子被扯开了好几个,白皙脸颊上的汗水流进锁骨,呼吸似乎还有些不稳,像刚刚做过某种剧烈运动。
这么快就完事了,顾燃心想,看来没把潘晓带回家,而是就地解决了发泄了,然后回来了……
“要回家了吗?”陆淮天声音清朗,“走吧,我叫代驾。”
“让一下。”顾燃声音极小,短短三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了?”陆淮天抬手要扶住他。
“滚开!”顾燃突然嘶吼,他咬紧牙关,“陆淮天,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来招惹我……”
“……”
“碰过别人的手别来碰我,亲过别人的嘴也别再对着我说情话,你说你的伞很小只装的下一个人,是啊……把伞下躲雨的人推出去,就能重新容纳另一个了,一点没错……”
顾燃醉了,痛苦的哽咽在喉咙里打转,他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莫名发泄的怨气究竟是冲着陆淮天,还是曾经的裴子俊。
“为什么要毁了一个人的骄傲,把人折磨到极限,打碎了粘好再打碎……”顾燃情绪再也收不住,眼泪簌簌滑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醉话,“我也是人啊……我顾燃,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顾燃!”
“没做好给我打一辈子伞的准备为什么要让我进去躲雨,明明可以轻易左右我的情绪为什么偏要让我捉摸不透,也对,一时兴起的喜欢能有多长久……不过是给自己无聊的人生添点乐趣罢了。”
顾燃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他恶心的厉害,掏心掏肺的想要呕吐。
“你记错了。”陆淮天心疼的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我的原话是——我的伞很小,只装得下你一个,重点是‘你’……”
顾燃看着眼前的男生,突然发现陆淮天似乎也哭了。
他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视线还是逐渐模糊起来,直到男人的温度贴上自己,随后他软软的靠在了陆淮天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