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说了什么顾燃听不见,只能听见陆淮天一直“对对对,好好好”,紧着陪笑脸,最后应该是把顾芳华哄的放心了,这才挂了电话。
一抬眼,顾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穿鞋了,陆淮天一惊,赶紧上前横在门口。
“让开。”顾燃语气淡淡的。
“不让。”
“找你的管家给你做营养餐去,人家专业的,什么都会干。”顾燃用力推开他,“不像我,饭做不好,厨房也收拾不干净,还影响你睡眠!”
“噗!”陆淮天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随后长长的睫毛骤然贴近,“顾燃,你吃醋了。”
“吃你妹!唔!~”话没说完,陆淮天的齿贝侵袭而上,这次不是亲,而是把他的两片嘴唇紧紧咬在了一起。
“唔~嗯嗯……”顾燃气的不行,无奈的同时又恼火为什么这人非要用这么强势的方式表达占有。
“你松开,嗯!”顾燃在鼻腔里哼哼。
“不许走。”陆淮天锋利的齿间松开,“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
温软的薄唇狠狠覆上用力吸吮,顾燃一时腿软,险些栽倒,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包裹进怀里,抵着门,激烈的占有。
刚刚还通红的眼眶逐渐黯淡,灼灼燃烧的怒气也瞬间消了一半。
他一边享受着这份舒服的侵略,一边暗暗的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明知道不该触碰这份禁忌,却还是忍不住被陆淮天狠狠吸引。
仿佛数九寒天被泡在热水里,让他除了贴在这个即将把自己吻到窒息的男人身上以外,别无他法。
我特么一定是中邪了,顾燃想。
麻痹了数年的神经被陆淮天恰到好处的激活,他不由自主的靠在那结实的怀抱里,他开始放弃抵抗,他病入膏肓般汲取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气味。
他沦陷了,投降的有点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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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一旦被设定成习惯,从此就如洪荒滑坡般一发不可收拾。
陆淮天像一只被遗弃了很多年的大狗狗,重新回到主人身边的下意识动作就是——有事没事都要把顾燃扑倒咬两口。
北城的冬季总是频繁落雪,顾燃趴在落地窗前的写字台上,一边整理着周明远发来的私活要求,一边望着院子里的雪花发呆。
顾芳华的蜜月之旅快结束了,驾校的学习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窗外的世界很安静,一如他此刻安定的内心,可陆淮天偏偏就像平静湖面里被贸然投掷的一颗小石子,总是能激起他内心的奇奇怪怪的涟漪。
蓦地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裴子俊了。
那个曾经跟自己痛苦纠缠了八年的男人,那个他爱了八年,即便自尊被肆意践踏的几近绝望都没想过要离开的男人,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忘。
顾燃偶尔也会反思,反思自己那几年为什么会那样的软弱,任由裴子俊日复一日的暴力,也未曾有过一丝反抗。
是因为顾芳华的突然离世么,祭奠的白花在灵柩上空飞舞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裴子俊,所以顾燃只能死死的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胆怯,他害怕,他懦弱,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再也没有亲人的未知未来,他沉迷于依赖,然后在上瘾的逃避里迷失了自我……
不可否认,上一世顾燃把裴子俊当成自己最后且唯一的亲人,而裴子俊,只觉得顾燃是一个自己早就玩腻了的玩具。
思维上出现偏差,两个人注定走向悲剧。
如今一切都从头开始了,甚至在自己跟陆淮天接吻的那刻起,仿佛心里已经烧成死灰的残骸,再次被点燃了。
可对于完全接受陆淮天这件事,顾燃依然踟蹰不前。
经历了一次长达八年的失败感情的后遗症,就是那个恣意洒脱的少年被剥夺了重新爱上一个人的勇气,即便接下来的那个人称得上顶级优秀,他依然心有余悸,蹑手蹑脚。
那人越是熠熠发光,他越是不敢靠近。
“嗡!”手边的电话打断了他无尽的思绪。
周明远:【看新闻了吗?】
顾燃:【神马?】
周明远没再说别的,而是直接甩过来一个链接,顾燃点开,是一则新闻头条。
——鸿远集团开展大学生培育计划,在本市甄选大一至大四的艺术设计类学生参加集训并评比,优秀者可直接进入集团实习,成绩突出者,毕业即可留在集团成为正式员工。
“鸿远集团……”顾燃盯着那段不算长的文字,回忆又一次不堪重负的被拉扯回毕业那年的夏天。
那一年,鸿远集团的校招可谓惨烈,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都不为过,一轮又一轮的筛选过后,只剩十人争夺仅有的三个名额,裴子俊显然已经力不从心,在最后一轮比赛的现场,他作弊了。
他在离交卷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趁面试官不注意的间隙,强行跟顾燃换了作品。
十五分钟,面对被突然换走的考卷,顾燃别无他法,最终在铃声响起的那刻,把裴子俊那张本不完美的设计作品用尽全力改良完成。
结果成绩出来,本不报任何希望的顾燃,竟直接拿下第一名,与此同时,鸿远集团突然改变招收名额,从开始的三人,直接变成仅录取一人。
顾燃被鸿远集团录取了,而裴子俊用作弊得来的作品,位列第二。
顾燃永远忘不了成绩出来的那个晚上,裴子俊拉着自己的手,说的那番话。
裴子俊:“宝贝,你放弃吧,你是第一名,你放弃了,我就能进鸿远集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