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画,细细琢磨着许映白的意思,许映白没打扰她,起身准备下楼出门。
刚下几阶楼梯,后面姑娘扬声致谢:“我知道啦,谢谢你!”
许映白回身报以微笑,转身走了。
乔镜目送自家老板出门,摇头晃脑地叹了声气,自打老板‘嫁出去’,心里就没了书店,之前好歹伸伸手帮一把,现在一天到晚惦记着往外跑,浪的连猫都不管了。
正在幽怨,不防许映白突然又折返回来,乔镜心虚地咳了声:“怎么又回来了?”
“你爱喝奶茶吗?”许映白手臂搭在前台边问,“我们附近哪家最好喝?”
乔镜眨眨眼:“你要给我们订奶茶?”
许映白怔愣一秒,继而也如乔镜刚才一般心虚起来。
“不用。”没等他说话,乔镜指指咖啡间,“我想喝什么就让宇阳帮我做了。”
许映白咽下话,高深莫测地嗯了声,掉头就走。
抵达星回天还没落黑,店里坐了好几桌客人,人多也没特别吵,唱的歌曲都是缓慢又舒适的风格,整体氛围很好。
许映白坐的位置离吧台不远,既能看清舞台也能隔绝其他桌子的视线,服务生照例给他上了一杯柠檬水。
现在在台上唱歌的是另外一个主唱,许映白没记住人家全名,只听易征叫过他小涛,他观望一周,熟悉的身影没在周边,眼神习惯性地就往更衣室飘去。
门关着,一丝光亮也未露出。
“大哥,你又来看小谢哥啊?”说话的人是另外一个服务生,性格挺好,每次许映白来都得跟他聊上半天。
许映白看向他,笑道:“小何,你能别老叫我大哥吗?我都被你叫老了。”
小何抱着托盘半倚着桌子,一本正经地说:“来我们这儿消费的都是大哥。”
许映白端起杯子:“我可没花一分钱。”
小何挠了挠头,没被难住,还挺自豪的回他:“那也是大哥,小谢哥的大哥。”
聊了几句,小何继续招待客人,不多时,台上换了一位歌手,那位叫小涛的主唱看到他,下了台直奔了过来。
小涛坐在他对面问:“你怎么不直接去休息室找他呢?”
许映白来了太多次了,加上易征几人不遗余力地宣传,没人不知道这俩人的关系。他摇头:“本来你们就没少盯我俩,我再进去,你们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
小涛刚含了一颗润喉糖,听他这么说险些呛住:“你好歹装装行不行?”
许映白抿了口水,回他:“不行,我磕起来也挺来劲的。”
小涛冲他竖起大拇指,顾忌着周边客人不敢大声笑,憋了一脸的红。
正在乐着,谢乘风从更衣室出来,换了件件黑色衬衫,胸口处的布料绕了一圈流苏,银闪闪的很好看,路过这边瞟了两眼,转身话筒就掉在了地下。
‘咚’的一声闷响,许映白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望着谢乘风的背影不解地轻皱了下眉,忽而又舒展。
小涛背起吉他离开座位,临走又调侃:“行了,你偶像来了,我撤了。”
复古的音乐响起,周围顿时安静,依旧是熟悉的粤语歌,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两者相得益彰,很是能蛊惑人心。
许映白听了无数首,到现在依然对这个歌声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台上台下的谢乘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上台时衣服会换,配饰也会戴,有时是手链有时是戒指,今天戴的是戒指,食指和小拇指上各戴着一枚戒圈,在光下散发着闪亮的银光。。
或许是感受到了许映白的视线,谢乘风弹着吉也仰了下脸,对着许映白的方向弯了弯唇角。
大庭广众之下独属于两个人的情感传递,隐秘又热烈,许映白也同样回了一个默契的微笑。
夜色加重,几曲过后,谢乘风抱着吉他鞠了一躬,在掌声里退场,接着换了妮娅上去。
许映白隔着人群对他示意门外,不一会儿谢乘风出来寻他。
“给你。”许映白提前出去买了杯奶茶,“全糖加红豆。”
谢乘风手上的戒指还没摘,许映白只见眼前银光一闪,手里的奶茶消失,随即听见咔地一声,谢乘风将吸管插进杯子里,喝了两口,皱眉说:“你又抽烟。”
许映白看看自己手里刚燃了一半的烟,一手揽住他的肩往前带着走,到抽烟处把烟灭掉,居然问他:“这就管上了?”
二人原本就有默契,加上相处良久,对于许映白偶尔的故意挑逗行为,谢乘风直接选择不理。
嘴上虽没说话,心里什么滋味全写在了脸上,许映白瞧他几眼,这人依旧一张冷面,耳朵却隐约蔓延上了红色。
许映白没接着穷追猛打,实际上还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
他与谢乘风已步入社会,平日各自忙碌,唯一的约会地点便是星回闭店后的那条小巷上,每天等人走完他俩磨蹭到最后,又跟见不得人似的在巷子里亲吻。
许映白记得某天夜里谢乘风喘的很厉害,他刚松开人,竟被他一把扯住,也不说话,就用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看你。
谢乘风对外从来高冷,既坦荡又给人一种挺能顶事儿的形象,然而就在那天夜里,许映白从他眼中看出他并未宣之于口的依赖与眷恋。
心疼的感觉覆盖掉所有的躁动,许映白说:“跟我回家吧。”
谢乘风眼睫微颤,明明有触动却仍是摇头,他说:“我妹妹还在家。”
沈羽菲平日对他哥没大没小地玩闹,看似打骂无情,实际上那道没有血缘的亲情比真正的血亲还要浓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