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说的那位朋友他确实在订婚宴上见过,并且很佩服这个人。
沈泓这般放肆性格也不敢跟沈休叫板,而这个人不仅敢跟沈总大声说话,还敢时不时地怼沈总两句,怼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关系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铁。
这场面是许映白去卫生间时偶然看到的,沈泓管人叫沈老三,许映白问为什么,沈泓当时哼哼了两声,说这人除了不在他们家户口本上,其他的跟亲儿子的待遇没差别。
“想不起来了?”沈休打开手机,“我有他照片,你看看。”
“不,沈总。”许映白坐直身体,“我有男朋友。”
沈休听他这么说,略带惋惜地嗯了一声,收回手机没再多言。
沈泓手里捧着被果汁,听着他俩聊,眼睛一闪,清了清嗓,很正经地问他哥:“你怎么不张罗给我介绍一个朋友呢?”
那个‘男’字沈泓故意含糊掉,沈休坐他左面,中间中间隔着一个茶几,沈泓这边话音刚落,他再看过来的眼神就锐利了起来。
许映白默不作声地将身子往另外一边儿倒了倒,在心里为沈泓默哀了一把,对面那是一只成精的老狐狸,沈小狐狸还得再练练。
沈休不辨喜怒地盯了他片刻,仅几秒的时间里带给了沈泓极大的压力,然后又听见一声沉沉的称呼。
“沈泓。”
沈哄后心一凉,老实了:“哥,怎么了?”
沈休低头看手表,不轻不重地叫完他名字,也不理他这句规矩的话,径自起身,将随手放在沙发边上的西服外套挂在臂间:“回来之后还没回家住吧?爸妈这几天一直为我的订婚宴忙,没时间找你聊,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该回家住两天了。”
沈家父母住在近郊的别墅区,沈泓自己在市区有房产,他生怕被人教训,从回来后跟许映白一直住在他自己家里。
“我跟映白说好了,玩几天就回去了,我那儿还一堆事呢。”沈泓看了他哥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爸妈忙,我就不回去添乱了。”
兄弟二人的谈话没避着许映白,他现在再走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听着两人打太极也没动,安安静静地坐着让沈泓拿他当幌子使。
“添乱?”沈休轻轻地说着话,“你也知道你会添乱?”
沈泓知道第一个瞒不了的就是他哥,索性也不装了,硬着头皮问:“你帮不帮我?”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沈休淡淡地笑了下,“跟我这儿开玩笑似的坦白?”
沈泓索性破罐子破摔,揣着裤兜靠着沙发就是不说话。
沈休见他沉默也不多说,一锤定音:“晚上我还有个会要开,爸妈很想你,回家住两天再走。”
沈泓抿抿唇,望见他哥眼神又无奈点点头,看着他哥到门口又追了过去:“哥。”
一个字,然后又不说话。
沈休在门口停下,背冲着他说:“家里什么事都是我在顶着,你的事即使我想顶,也得你自己先开口。”说完顿了一下,回头看他,声音沉稳,“想好了、想真了,你就说,没想好你就闭嘴。”
沈泓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的感情生活家里多少知道,风流浪子收了心,对方还是个男人,家里怎么说暂且不论,关键他自己确定好了没。
沈休走了好半天沈泓还没回过神,愣愣地杵门口站着,许映白过来,拍了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无声的安慰。
晚上二人出去觅食,回来已经很晚,沈泓一脸凝重地在心里打着回家交代的草稿,许映白见他没什么兴致,于是没多聊,回到房间一门心思的惦记男朋友。
谢乘风说的没错,他确实很忙,有时候给他打电话都接不着,连消息也是隔好久才能回复一条。
在海安待的这段时间,许映白算得上是好好尝了一下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今天也一样,许映白躺在床上,看着六个小时之前给人发的消息,那边连个冒号都没回。
临睡前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不光没接,还给挂断了,许映白刚要再试着打一个,谢乘风给他回了电话。
“喂,这么忙?”许映白先开口说,“累不累?”
谢乘风还没说话,许映白听到他那边突然叮当响了一声,像是钢管之类的东西掉地的声音,随后是陈宇阳在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弄掉了。”
许映白坐起来:“你们俩干嘛呢?”
他对谢乘风跟陈宇阳走的近没什么意见,在想起因断片遗忘的事情后,谢乘风告诉过他,以前在书店附近徘徊时偶然被陈宇阳看到,之后慢慢便熟络起来。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际关系以及朋友之间的交流很正常,许映白没意见归没意见,他郁闷的是为什么这俩人大半夜的凑一起。
电话好久没回应,许映白声音大了些:“乘风?”
那边忽而一阵摩擦的声音响起,许映白脑子都快被磨凉了,又问了声:“陈宇阳?你们干嘛呢?”
“那个老板。”陈宇阳磕磕绊绊地说。
“乘风呢?”许映白看了眼手机,“他人呢?”
“许老板我在呢。”谢乘风带着一丝气喘,“怎么了?”
许映白下床踩住拖鞋:“你说怎么了?刚才什么声音?”
谢乘风咳了一声,嗓子哑哑的:“在外面吃饭,我回去跟你打电话。”
许映白听的脚一软,思维偏到很离谱的地步,谢乘风这样的音调很耳熟,每次做完之后他都会保持一段时间这样的声色。
他手机差点儿没拿住:“乘风,你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