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素来狂放不羁,他对燕思空炙热的情感向来很少掩饰,但今日随从众多,让大家看在眼中,难免失了体统。
&ldo;封野,别胡闹,快放我下来!&rdo;燕思空鲜有不自若的时候,但此刻着实让他羞窘难当,封野还一直箍着他不放,燕思空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仆从们一早就备好了车驾,封野带燕思空下了马,一把就将人拉到了车里。
&ldo;封野……唔……&rdo;
未及开口,燕思空已被封野紧紧抱入怀中,双唇也被他热情的唇齿占据,热烫的舌趁机探入他的口中,以强势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向他传递着思念之情。
&ldo;你别这样,封野……&rdo;燕思空被他狂热的吻亲的脸红心跳,他怕再这样下去,封野真的敢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封野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他绵密的吻不停的落在燕思空的鬓发上、脸颊上,柔软又滚烫的情感浸润着他,他在燕思空的耳垂上厮磨着,声音里带着委屈,&ldo;空儿,我好想你……&rdo;
昔日一别,竟已有半年之久。
封野离开瞻州时,燕思空伤还未愈,若非燕思空极力劝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他,自己动身回大同的。
燕思空抬手摸着他的脸,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亦十分动情地说:&ldo;我也很想你。&rdo;
他本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但还是被封野坦率真挚的感情感染了,他像是温暖的太阳,将久陷阴霾的他渐渐带向了光明。
两人都紧紧抱住对方,谁都不愿松开手,闻着对方熟悉的气息,感受着彼此身体的触感,无论是封野,还是燕思空,此刻都感到了最真切的满足。
&ldo;空儿,你的伤真的都好了吗?&rdo;尽管燕思空在信中一再提及自己已经无碍,但封野还是要确认后才能放心。
燕思空微笑着看着他,&ldo;已经好了,不信你自己看。&rdo;
他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那块血肉模糊的伤口确实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一个铜钱大小的疤痕。
封野按住他,在他肩膀上省略若干字,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他胸口处得旧疤,心里只觉得痛不可当。
&ldo;空儿,是我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rdo;
燕思空捧起他的头,见人前霸道冷峻的镇北王竟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心头一暖,揽过他的脑袋,将他抱进自己怀里。
镇北王府,承运殿内。
封野今早与众文武官员议事,诸人散去后,封长越与王申未去,封野留他二人在殿内,猜测他们欲言之事,当与元南聿有关。
此次北伐,大同军最终止步于瞻州,但因为有封长越和王申坐镇大同和黔州,北境局势稳定,让金国人和朝廷皆无机可乘,此战虽未完全达到目的,但也不算全无所获,这二人有守城有功。
若是旁人,封野或可全不理会,但他二人直言求见,封野不好不给他二人面子。
封长越如今已年过六旬,封野体恤他年事已高,让他坐下说话。
&ldo;……王爷此事当思虑周全,若处理不妥当,怕是会授人以柄。&rdo;封长越自觉与封野是自家人,处事自然以封野的利益为先。
封野伸手,示意他不用如此激动,他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思忖着封长越方才所说之言。
辽北战场的失利,与元南聿不遵军令,擅自出兵清潭洞有直接的关系。
若他谨遵燕思空号令,在陈霂之前攻下永安,那在泰宁城上坐看阿勒跟惨败的将会是他们,何来今日让陈霂占尽便宜的局面?
即便当初与陈霂争夺天下,元南聿曾立下半数之功,但功是功,过是过,若以军法处置,至少他这个右都督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更难办的是,元南聿中伏被俘之事,早在他们还未从辽北撤军时,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同府,陈霂曾对元南聿屡次加封的旧闻,不知何时又被翻了出来,一时间元南聿早与朝廷勾结,置数万封家军生死于不顾的传言甚嚣尘上。
王申早于川蜀起兵时,就与元南聿相识,他二人互为莫逆,他并不信那些传言,故封长越要封野从严处置元南聿的谏言,他并不赞同。
&ldo;王爷,辽源乃辽北第一雄关,攻下辽源,何其艰难?元南聿兵法娴熟又胆识过人,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拿下了这座坚城,没有他们的配合,西路军又如何能一路势如破竹,一举拿下清河、永安等城池?&rdo;
王申的所言亦十分有理,封野赞许的点了点头。
莫说元南聿与燕思空是何等关系,当年元南聿曾相助封野于微时,又为他出生入死多年,仅从封野自己的感情上,他并不愿意严惩元南聿。这个时候,他需要王申这样有分量的人站出来。
王申跟随封家三十余年,曾为率然军主将,现今掌管黔州九郡的军政大权,他本就看不惯封长越迂腐刻板,居功自傲,加之这些年,他以封野长辈自居,时常对四府军政横加干涉,妄加置评,早已引得诸多官员不满。
他斜觑了封长越一眼,冷道:&ldo;有人说元南聿早与朝廷勾结,反正我是不信,若是真有此事,也不至于在阿勒根那演这么一出苦肉计,把自己弄成这么个凄惨模样!&rdo;
封长越性情暴烈,容不得旁人异议,起身高声道:&ldo;所谓无风不起浪,他自己不遵军令,害我们丢失了辽北大半土地,数万封家军埋骨异乡也是事实。陈霂身边文武能臣不乏其人,凭什么对他如此青眼看待?依我之见,就是他自己着了陈霂的道,也未尝可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