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少年忽然要握她的手,司嫣兮更快一步抽回,侧身躲到角落里。
“别碰我。”
紧贴着墙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迁怒的声音哽咽。
占琴落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司嫣兮防备地盯着,皎洁白净的身影快步到角落,端起地上的毒花盆。
做什么?反杀她?
盆里的这朵灵花剧毒无比,白得似雪,纯洁至极,仿佛是人世间唯一无垢天真烂漫的存在。
占琴落伸手过去,土里“蹭”得冒出数百根小而尖的黑刺,保护白花不被触及,白皙的掌心瞬间红了一半,鲜血溢出指缝,顺着腕骨沾湿垂落的宽大袖口。
占琴落眼皮都没动一下,骨节分明的手用刀利索,细致地将粗刺割干净,平静得仿若毫无知觉。
司嫣兮看懵了。
殉、殉情啊?
中毒的晕厥感席卷而来,司嫣兮一下子没了力气,无力地沿着墙向下滑。
耳鸣声嗡嗡作响,呼啸的风雪声变得遥远而空灵,狂敲木门吹晃的声响不再真切。
她的喉咙发紧,眼角烫红,视物模糊,纤弱的身影好像离她很远,重重叠叠得逐渐变灰、深灰、暗黑、阴沉、要偷走她的光芒。
她要死了。
她吃不上年月酥了,这辈子都吃不上了。
……
清洌的香气萦绕,淡淡的药香气,鼻尖有点凉,仿佛被风雪吹过的寒凛扑面。
面前的人影重叠,光像是从眼角漏了进来,渐渐清晰。
冰凉的手托着她的手,指节并拢,疏离地只握着上半部分。
阴冷的天,灰蒙蒙的逼仄环境,弱不经风的少年半跪在她面前,将刀碎的毒花敷在她的手心,动作细致轻柔,染红的花瓣夹在指尖,轻轻放在裂开的血痕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占琴落垂落的一缕墨发,忽远忽近地送来清冽的香气,他身上的奇特香气,和这毒草有些微妙的相似。
他的锁骨白皙,绕着纤细脖颈处一圈的深深压痕,大概是常年戴着镇魔锁之类的沉重挂珠压出来的痕迹。
想起占琴落在往她手上抹什么玩意儿后,司嫣兮一下子回了神,表情逐渐惊悚。
谋杀!是谋杀!
担心她走得不够利索,没法给阎王爷留个好印象!
仿佛是猜到她要抽回手,清瘦有力的手更快地捉住,指节修长看似纤弱,却力量十足,不容抗拒。
“别动。”
占琴落垂下眼帘,轻抿着唇,“小心一点,它有毒的。”
她当然知道有毒,不然慌什么!
脑内疼痛感如潮水褪去,不似方才疼痛,司嫣兮的理智渐渐回笼。
她揣测,占琴落在替她疗伤?用的还是以毒攻毒的歹毒偏方?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连司枝涟声称必死无疑的毒在占琴落的手里温和得不像话,一点没身为毒药的尊严。
她脑海里突然“叮”得一声响,像有什么要被唤醒,还没来得及细想,门“砰”得一声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