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被一群男的围着嘲笑的时候,卫筝天神般从天而降,没说几句就跟那群人干架。
“他们不会为难你吧。”我担心她。
她擦了下嘴角的血,笑笑:“剧组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实在说不明白就用拳头说话。”
“别担心,我便宜又好用,资本家可舍不得我这种牛马,不会轻易开除我的。”
可最终她还是被人穿小鞋弄走了,我都没来得及加上她的联系方式。
“你看,多年不见我是不是成熟许多,都没上手揍人。”卫筝豪迈撕下块披萨大快朵颐,手臂伸得笔直,就是为了试探芝士拉丝能拉多长。
“是,都没把人牙揍下去几颗,确实过于成熟稳重。”
听我这样说,她放声大笑,笑声很有感染力,厨师都从后厨专门探出头来看。
她还是那个有童心的、赤诚的人,没有改变。
说笑间,司诺发来消息,在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非要来当面感谢我和卫筝。
“可以吗?”我试探着问。
谁知对面的人立马放下披萨,对镜抹起口红:“让她来,那小姑娘倍儿可爱,我还是她小粉丝呢。”
她扁嘴:“上次买了握手券儿,赶上事儿没去成,这次我可得握回本儿。”
猜不透的她
本来以为卫筝说喜欢司诺是客气,没想到是真的对司诺的行程和作品了如指掌,是真情实感在追星。
“你别怕,以后有事跟姐说,姐给你摆平。”
说话间,卫筝顺手把手边的美乃滋挤在纸壳上递给司诺:“我记得你喜欢吃薯条儿蘸这个吧,可惜这儿没卖冰激淋,你之前还说过蘸冰激淋更好吃来着。”
“这你都记得啊,筝筝姐你真好。”司诺来和我们汇合的时候舞台妆还没有卸,眼睛像小兔子似的闪闪亮。
卫筝在人一声声“筝筝姐”里迷失自我,“痴姐样”盯得人有些发毛。
“行啦,你这狂热粉小心吓到你的小爱豆。”我打趣卫筝。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没几句就聊到圈儿里的事上。
“你们认识亦柔亦制片吧?”
听卫筝突然发问,我不自觉停住呼吸,别人只是提到她的名字,我的心就跟着雀跃,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做好表情管理,装作不经意问道:“她,怎么了?”
“要说圈儿里我佩服谁,那必须非亦制片莫属,那宾果多大的平台啊,她说辞就辞了。有人说她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还有人说她嫁了个富豪,出国生孩子去了。”
我没忍住,声调不自然提高:“太离谱了,哪个碎嘴子这么爱造谣。”
“没事,我当场就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有不痛快绝不隔夜。”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你们别看亦制片平常温温柔柔的,她打人可狠了。”
“打人?”我怕自己听错,又重复一遍,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怎么把亦柔和打人联系到一起。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卫筝展示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去练拳,还是受她影响呢。”
“我那时刚入行,遇到了跟你差不多的情况。”卫筝对我道:“那时候怕丢饭碗,越忍越憋屈,不过她打人可优雅了,软硬刀子一块上,都不带见血的。”
她讲得眉飞色舞,我听得入神,想象着亦柔那时的样子,嘴角勾起微笑。
“还有种说法比较靠谱,说亦柔这次出国进修是为了回国后创业,我记得之前跟她聊过,她说想拍一部由女性团队主导的电影,这个想法太酷啦,我说好呀姐妹儿,到时候你有用到摄影的地方,必须得来找我。”
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卫筝眼里有光,很是兴奋。
我也听亦柔提起过,她确实有回国后创业的想法,已经拜托中介卖了名下的一套房产。
正想着她,亦柔给我发来消息。
[有个电影的剧本大纲发到你邮箱里了,帮我看看吧]
故事只有简单的几千字梗概,我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忍不住避开人群,跑到夜色里给她拨了个跨洋电话。
“我看了,我好喜欢这个故事。”语气中按捺不住兴奋。
转而又有些担心:“可是双女主的故事不会有限制吗,我知道这里面不是爱情向,意思是资本和市场能像接受双男主那样接受双女主的故事吗?尤其是电影界,你也知道的,电影届一向以男人为主导。”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亦柔轻笑:“是啊,在编剧找到我之前,这个想法早就被毙掉好几轮,即便她极力证明这不是爱情戏,不会有政策影响,可现在的决策者们还想象不到两个女人之间还能发生什么故事。”
“他们能想到的不是婆媳斗争就是闺蜜反目,当中都夹着个隐形的男人,哪怕对于两个女人的爱情,想到的最好结局也不过是共侍一夫。”
“那也太狭隘了,怎么着,男人就可以兄弟、江湖、君臣、父子,女人离开男人就不能活了?”在亦柔面前,我总有点小孩子脾气,说着说着鼻头有点发酸。
“我也有些存款,我支持你,砸锅卖铁也要把这部电影拍出来。”我补充道。
“暂时还不用,北京的房价现在还是高位,我卖了个不错的价格,你先精神上支持我就好。”亦柔语气里有些小得意,是只在我面前才会展露出来的可爱语调。
抬头看天,这天的月亮格外明亮,我拿着手机傻笑,打趣她:“我今天才知道,据说某人打架可厉害啦,要是上学的时候身边能有这么个人,我不得横着走啊。”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阵,她的呼吸带起甜蜜的振动,挠得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