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只新萝卜想要拥有一席之地,必然会陷入新的争抢,争抢自然都是腥风血雨的,竞争者各有门道,到时候牛鬼蛇神十八般武艺用尽,她又不知要开多少眼界了。
吃完饭,茍利云给谷曼炀打电话,正好碰到谷曼炀加班结束,就开车过来,接送俩人回家。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时微坐在汽车后座,听他们在前排打情骂俏。
说是打情骂俏,可能有点勉强,因为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茍利云在单方面输出,谷曼炀就老老实实地听着笑着,偶尔伸手摩挲一下对方的脑袋。
还记得高三那年暑假,时微曾劝诫茍利云:和谷曼炀在一起,将来会很辛苦的。
谁能想到一路走到今天,最辛苦的那个人居然成了她自己。
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世间也没有后悔药。
即便有,她也不会吃。
时微偶尔追忆往昔,把当下的自己放回到曾经的人生节点上,她发现,即便预先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吃什么苦受什么累,她还是会义无反顾作出同样的选择。
比如离开卞睿安这件事。
她笃信自己没有做错。
-
把时微送到公寓楼下,茍利云目送她进了大门,朝她挥挥手,转身上车,跟着谷曼炀回家了。回家路上,她跟谷曼炀提起了时微和卞睿安见面一事。谷曼炀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波澜。
“你怎么不惊讶啊?”茍利云睁大眼睛问。
这时正好遇上红灯,谷曼炀停在斑马线前方,抬手扯开了领带:“我知道他今天回来。”
“谁回来?卞睿安?他是今天才回临海的?”茍利云挠了挠头,显出了一点青春时期的呆滞模样,“你怎么知道?”
“我跟他一直有联系。”信号灯绿了,谷曼炀继续往前开车,“不对,也不是一直吧,大概是从四年前开始的。”
茍利云往他大腿上狠狠砸了一拳:“好哇!你居然敢瞒着我!”
“开车呢!别乱动。”谷曼炀看她一眼,“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他俩的事情太复杂了,你不要插手,当心给自己惹麻烦。”
“复杂?能有多复杂?不就是当初卞睿安在时微和学业中间选择了后者吗,”茍利云嗤之以鼻地说,“亏我高中还以为他是个好人。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时微心心念念!”
当年卞弘毅闹出的事情被卞荣光视为家丑,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卞梁在父亲的授意之下,多方动作把消息压了下来,半个字都没有流传开。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所以卞睿安当年那一走,反倒让周遭众人给他贴上了重利轻情的渣男标签。
时微试图替他解释过,但编造出的理由远不及真相有说服力,大伙儿都当她是余情未了,满世界找借口护短罢了。
谷曼炀前些年因为工作出差的关系,跟卞睿安偶然重逢,言谈间他敏锐地发现,卞睿安和时微的关系,或许并不完全如旁人所说。
虽然他也不知具体真相,但卞睿安曾经帮助过他,听着茍利云把卞睿安说成“那种男人”,他还是人道主义地帮忙争辩了一句:“他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茍利云气呼呼看着窗外,不再与他多言了。
-
乘电梯上楼,时微回到了自己七十平方的小家。把小提琴放到一旁,她走到阳台上吹了会儿风。
临海市中心的夜晚永远都明亮,从十七层看出去,整个城市的璀璨尽收眼底。
这份璀璨来得并不容易,市中心的房租比寻常地段至少贵上三倍,每一点光亮都是用真金白银换的。
一想到钱,时微的脑子不用风吹也醒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她回到客厅点开手机计算器,将最近一个季度的花销从头到尾合计了一遍,结果很完美,几乎又是收支相抵。然而下个季度情况就不容乐观。乐团少了四千块,房租涨了一千五。五千五百快说没就没。
时微焦头烂额地躺倒在沙发上,气得直蹬腿儿,脑子里一遍遍盘算着挣钱挣房挣名声的新路子,暂时也无暇去思考情情爱爱了。
盘算至晚上十一点半,时微鸣金收兵,钻进浴室泡澡。
刚一脚踏入温水,手机就响了,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她直接按了挂断。时微不爱与陌生人交谈,连外卖和快递电话都从来不接。更何况,这个时间打来的,不是推销就是诈骗。
她合身泡入水中,电话又重新响起,时微是个犟种,对面打多少次,她挂多少次。对面不烦,她也不厌。及至电话迎来第十四次震动,她才终于耐心耗尽,按下了接听。
没等她破口大骂,卞睿安极不耐烦的声音先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再挂一个试试?”
时微怔了下,当即按了挂断。
哗啦啦从浴缸中站起身,她按部就班地擦身子、穿衣服、往脸上东摸西涂各类精华,甚至还坐在床上拉了会儿筋。
期间她偷瞄了电话三眼,卞睿安没有再拨打第十五次,或许是被她气到了。
关上灯,时微钻到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学生时代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经过。
她和卞睿安之间有过许多美好回忆,客观来讲,从小到大,卞睿安爱她护她,论上心的程度,是许多亲生哥哥都不能及的。
记忆缠绵悱恻,把一颗心撑得满满当当。
时微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几轮后,她翻身起床,打开了衣柜内的保险箱,从保险箱内取出了一套蓝宝石首饰。她把首饰放在床上,摸了又摸,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