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的心情很平静。她的成绩算不得拔尖儿,但考个临海音乐学院完全不成问题。至于卞睿安,这个世界上他在意的东西十分有限,高考完全排不上号。
于是两人在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后,去到电玩城玩了个昏天黑地。
时微从模拟机车上翻身而下,一拳垂到卞睿安肩膀上:“哈哈!我赢了!”
“哈哈,我饿了!”卞睿安推着她肩膀往外走,时微半推半就地被他带到了一家东南亚餐厅,落了座。
“平时都说我馋,这回终于轮到你了。”时微边说边笑,服务员给她倒了茶水,她端起杯子就喝了大半。
卞睿安也跟着喝了一口水:“馋和饿是有区别的。”
时微却不以为意:“归根结底都是吃饭。”
拿着菜单扫了一眼,卞睿安伸手递到时微面前:“你来点。”
卞睿安吃饭很快,饿的时候,吃得更快。时微才刚刚品味出手边这道青柠老虎斑的香味,对面那位已经吃饱喝足了。
两人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暖色灯光杂糅着夜色,给今天的晚餐氛围增添了许多朦胧的浪漫,周遭装点的热带绿植又给这种浪漫注入了生机。
卞睿安坐在时微对面,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看她吃鱼、看她剥虾。分明滴酒未沾,却有种飘忽的醉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头脑飘忽的并不只有他一人。
时微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早就注意到了卞睿安的目光。这让她羞怯又紧张,一只虾剥得慢条斯理,力求手指的弯曲都在最美的角度。
她夹烂的鱼肉雪一样白,她舀起的冬阴功汤泛着橙红色的滟光,她用舌|头把粘在唇畔的椰浆一并卷到嘴巴里去,然后拿起餐巾掩了下半张脸。
她突然抬眸,跟卞睿安视线相交。
后脑勺陡然生出一种触电的感觉,电流由脑干发散到四肢,卞睿安指间都是酥麻的。他注视着时微那双小鹿般灵巧的眼睛,忽然就想要把一颗心全部掏空,把一颗心全部奉上。
“微微。”
时微听到卞睿安用低沉悦耳地声音唤她名字,瞬时就僵在原地,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她几乎是凭着一种天然的认知在调整自己的行为。这算什么?勾引吗?太难听了,她并不认同。
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心动之人面前,并不是错。
这是天经地义,是理所应当。
直觉告诉时微,卞睿安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十分动听,自己绝对十分爱听。
不知何时,周遭的嘈杂消失了,她能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甚至能听见卞睿安的心跳。两颗心跳动的节奏逐渐同频,是最和谐的二重奏。
卞睿安低头喝了口气泡水,轻启双唇,正准备说些什么。
时微的电话突然震动,她想都没想就按了挂断,然而对方又锲而不舍又打来了。时微咬着牙,沉沉呼出一口气,很不耐烦地按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