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吗?”卞睿安反问。
时微的手指在海水里划呀划呀,她认真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
“卞睿安,”时微出声打断他,“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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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星星盼月亮,总算迎来返程的日子。
彭惜母女告别小姨一家,各搭各的飞机,各回各的家。时微坐在窗边,看着飞机外面层层迭迭的蓬松白云,太阳光从云层的间隙穿过,给云朵覆上一层金色薄纱。
她归心似箭,她雀跃非常,一切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如梦似幻!好看极了!
飞机在傍晚七点二十落地临海。时微拖着箱子快步走出,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等她的人。
卞睿安剪短了头发,只穿一件不厚不薄的白色卫衣,外套就随意挂在胳膊上。时微隔着人海望他,好像天然知道对方会转过头来与她对视,所以底气十足地,只是站着。
她在心里倒数:三、二、一。数到第三声,卞睿安的视线果然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时微对着卞睿安笑,卞睿安也对着时微笑。
两人就这样隔着人海四目相望,谁也不往前走一步。
卞睿安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愣着干嘛?赶紧过来。”
时微攥着行李箱的拉杆,咯咯地笑:“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站那么远,怎么接?”
卞睿安正要说话,时微手机一黑,居然是没了电。她皱着眉头看手机,然后张开双臂,做了个摊手的姿势,用夸张的嘴形说:“没电了。”却还是像焊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两人隔着人海,对着打了几轮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哑语。卞睿安犟不,最终选择缴械投降,迈着大步朝时微走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身影步步靠近,时微笑了,笑得有些眼花。好似无数个回忆里的卞睿安穿过光阴四季,层层迭加在了一起。
幼年的、青年的、六岁、九岁、十二岁、十五岁
卞睿安停在时微跟前,故意揉乱了她的头发,以泄方才投降之恨:“我约好的车早到了,超时的钱你付。”
“小气鬼。”时微在他手掌之下笑弯了眼睛,很难得的,没有将卞睿安的手掌拍开。
死气沉沉的一颗心剎那之间仿佛注满了碳酸,密集而活泼的气泡裹挟着血液不断翻涌。
除此之外,时微还感受到了一种新奇的悸动。她暂时不知要如何去定义它,只是整个人都好像被情绪托举起来,愉悦得连步子都踩不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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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晚,时微收拾书包,把第二天所需书籍整理装好,顺便把带给茍利云的巧克力放进夹层,这才想起,给卞睿安买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她打开抽屉第二层,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毛绒玩意儿装进礼物袋子,小跑出去,敲响了卞睿安的卧室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