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发明的默契大考验?”
时微点点头,点完才发现卞睿安根本看不到。她抵在卞睿安耳旁轻言细语:“我的安危就此交到你手上了,争气点啊。”
卞睿安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由于视线受阻,耳侧的触感变得更加灵敏,那种细微的瘙痒游遍全身,血液的流动都加快了速度。卞睿安的喉咙上下微动,心里觉得时微简直是在玩火。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走了接近半小时不说,还给卞睿安紧张出了一身汗。
时微趴在他后背上,表面冷静自持,实际状态却也并没比他好多少。脚不落地,心也不落地,悬在半空七上八下的。
卞睿安把时微背到卧室门口,时微从他后背跳下来,一瘸一拐走进浴室洗澡。
裤子粘连在膝盖伤口上了,时微前后研究了五分钟,发现想要无痛脱裤子简直是不大可能,于是心一横,将粘连的地方一把撕开,痛得她龇牙咧嘴,五官都变了形。
洗完澡,换了睡裙,时微一步步往楼下挪。卞睿安拿着医药箱子在客厅等她,及至时微掀开裙子露出膝盖,卞睿安当即就皱了眉头。
时微先前一声不吭,他没想到竟是摔得这么狠。
“去医院吧。”卞睿安对着她的膝盖吹了吹气,“我怕处理不当,给你留疤。”
医生采用了湿性愈合的方法,每天换药四五个流程,都是卞睿安帮忙处理的。不管是用双氧水冲洗伤口,还是涂抹软膏,时微都极其不配合,全程滋哇乱叫,腿脚乱蹬!
“摔跤都不疼,上药你喊什么?”卞睿安抓着她小腿,不准她动。
时微扯了个抱枕到怀里,委屈巴巴地瞪着他。
“下回遇到这种情况,你如果不第一时间找校医,我就用酒精帮你帮你消毒好了。”
光是听到这话,时微都觉得膝盖痛,她半张脸埋在抱枕里,闷声闷气地说:“我是热心助人受伤的,你不夸我就算了,还恐吓我!”
“我不喜欢你热心助人。”卞睿安在她小腿上拍了一下,“我更希望你管好自己。”
卞睿安每天都在细心呵护时微的膝盖。
随着皮肤愈合新生,膝盖上尖锐的痛感一天天减弱,可空气中一些原本模糊不清的东西却是一天比一天明显了。
刚开始,时微还是很迟钝的。卞睿安的手就好像她自己手,摸到哪里都没感觉。
大概是到第四五天的时候,时微恍然发现,卞睿安的指腹贴上膝盖的触感,和她自己触碰膝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能是指尖的纹路不同吧,卞睿安的手总是会让她觉得更痒、更烫。
卞睿安半跪在她面前给她换药,她膝盖痒,心里也痒,总是忍不住要摸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耳朵,想把他当成毛绒玩具一样,按在怀里随意蹂|躏|摆|弄。
一种想要和卞睿安靠得更近的愿望就此凭空而生。
然而这个愿望却让时微感到困扰。
他们已经很近了,早就已经很近了。还要如何靠近?还能如何靠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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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随着天气渐热,段嘉木对时微的热情也是水涨船高。连茍利云都把他当成了自己和时微之间的第三者,隐隐吃起醋来。
班上逐渐兴起了一些流言蜚语,这些流言随着春风,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精准传到了班主任老师的耳朵里。
老师把段嘉木找去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通。
不过要是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住,段嘉木就不叫段嘉木了。
面对着班主任老师劈头而来的斥责,段嘉木嬉皮笑脸的表情是一秒钟也没僵化过,等到班主任的说得口干舌燥舌头打结了,他笑眯眯地搓搓鼻子:“老师,我这是正常交友,没有任何逾矩行为啊。”
“那是人家时微不给你机会!”班主任指着他的下巴,点了两下,“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小子那点歪心思!”
班主任端起茶杯,吹开茶沫喝了一口,继续苦口婆心地说:“时微有多优秀,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当真以为靠着脸皮厚嘴巴甜,就能把人追到手啊?集中注意力好好学习,把自己变得优秀才是正道!你们的人生刚刚开始,高考之后有的是时间给你谈情说爱。不知道非要在这种时间点猴急个什么劲,你不是自找没趣吗?”
“是是是”段嘉木接连点头,“您说得都对。”
班主任思量片刻:“我得给你换个座位才行!”
段嘉木眸光一震:“您要给我换座位,我可就不收敛了。”
“臭小子,威胁起我来了?”
“我哪敢啊,”段嘉木立马举起双手示弱,“只不过,您要是给我换走了,我成天就顾着心痛难耐,怎么还有多余的心思学习啊。”
班主任绷着后背沉默了一会儿:“期中考试,你至少得前进五十名。否则我直接给你换到对角线那头去!”
段嘉木哭丧着一张脸从办公室走出来,在楼梯拐角处碰到时微,脸色瞬间又变好了:“走这么急,去哪儿啊?”
“排练厅。”时微对他挥手,“正好,你帮我跟美术老师请个假,第三节课我要去跟合唱团排练节目。”
段嘉木颇为惊喜:“你还会唱歌吶?”
“重点是帮我请假!”
“好好好,请假,我上楼就去帮你请假。”
上个星期刚刚经历了期中考试,下个月马上又是艺术节。今年的艺术节撞上了百年校庆,学校非常重视,据说汇报表演当天会来许多知名校友,都是各行各业的资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