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睿安回到车里坐了很久。胃一疼,连带着心脏也不舒服。他觉得身子很沉重,重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整个人弯曲成了一张弓,脑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难受过了,要早知道会遭这番罪,从剧组回到时微家后,他无论如何都会去找点东西吃。
卞睿安疼得一阵阵冒冷汗,当下的状态显然开不了车,熬了十几分钟,他拨通电话,把孙飞昂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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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仁和公馆的路上,卞睿安眯着眼睛在汽车后座靠会儿,及至身体感觉舒服些,他给时微发消息,说自己到家了。然后睁开眼睛,对孙飞昂道:“帮我查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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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之后,孙飞昂风风火火走进卞睿安办公室,先把日常工作进行了整理与汇报,又从包里抽出一个档案袋,放到办公桌右上方:“卞总,这是庄洁梅和夏灵的相关资料。”
卞睿安正在翻阅别的文件,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过了须臾,他大笔一挥,在文件上签了名字,认真盖好钢笔,缓缓靠在椅背上:“说给我听。”
孙飞昂一点头,将档案袋里的内容清清楚楚梳理了一遍:“庄洁梅其父名叫庄建国,毕业于临海音乐学院,后曾公派前往a国留学。庄洁梅大学时,父母在高速公路上遭遇车祸,不幸遇难。家里条件一落千丈,甚至一度面临被学校劝退的风——”
卞睿安把钢笔扔开,“噔”的一声,打断了孙飞昂的叙述:“说重点。”
孙飞昂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反倒讪讪一笑,继续说:“有人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周凌?”
“不是。”孙飞昂摇头,“是吴昊苍。”
“吴昊苍”卞睿安瞳孔微张,“薛高邈的前任秘书?”
孙飞昂干脆地应了声:“对,这位吴大秘书,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之前在时微家,卞睿安原本只当听个热闹,没真打算和夏灵相交。然而现在居然牵涉到了薛高邈,荣恩集团的大股东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卞睿安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面前,低头搓了搓手指:“我家这小白眼儿狼,真要帮忙钓大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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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微面对着谱架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大含蓄,蒋希文略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微姐,我马上就要比赛了,你要是生病,可不能传染我。”
时微对着她攥了攥拳头:“我没感冒,可能这教室里有螨虫。”
蒋希文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说把上课地点改到家里,你又不同意。”
“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家了。”时微抬头看了眼挂钟,“司机来了吗?”
蒋希文拿出手机:“还得等他两分钟。”
时微把琴收拾好,忽然转向蒋希文,冷不丁问了一嘴:“你,追不追星啊?”
蒋希文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瞪大眼睛说:“哪个星配我追?”
“行行行,”时微摇了摇头,“这答案我早该预料到,就当我没问过。”
听时微这样说,蒋希文反倒来了兴趣,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时微面前:“微姐你追星?喜欢谁告诉我呗,你要是能帮我得奖,当红炸子鸡任你挑,都能给你请到面前来!”
时微假模假式地鼓了三声掌:“厉害厉害,可惜我不追星,随便八卦两句,打发时间而已。”
临海已经进入雨季,毛毛雨绵密如丝,悄无声息地下着。
时微走出教室,快步穿梭在走廊里,正好碰到公益课堂的学生们下课。年龄、身高参差不齐的一群人闹哄哄往楼下走,楼梯间挤得要命,时微远远站在阶梯教室门口,稍微等待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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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老师,今天不上课怎么也来学校了?”
时微回头一看,来人是郑杰——上回在街边跟她打招呼,吓得她电脑落地的公开课学生。时微没打算跟个外人解释太多,只随口告诉郑洁,自己来学校办点事情。
郑杰点头,同时对她笑了笑:“我今天是来报名的,”伸手指了下斜后方的钢琴教室,“王月月老师新开设了成人钢琴课程。”
“王老师钢琴弹得很好,你一定会学有所值。”时微点了个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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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无星无月的春日夜晚里,时微戴上眼镜,趴在笔记本电脑面前,于某知名八卦论坛的娱乐版块来回穿梭。
她不仅是看,一边浏览,还一边截图,偶尔还会拿起签字笔,在a4纸上写写画画。
她所记录的,全都是夏灵相关的内容,从出道前的校园恋情,到后续经纪公司、经纪人的变迁,以及同组女演员恶性竞争、同组男演员的骚扰与炒作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时微看得头都大了。
星期六一早,时微上课前,去了趟仁和公馆。
她提前跟卞睿安打过招呼了,所以对方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早餐等着她大驾光临。
小区门口值班的保安也还是上回那个秃头大哥,今天他不仅没拦时微,还笑嘻嘻地跟她‘通风报信’:“宾利在家呢!一抓一个准儿!”
坐在熟悉的位置,与卞睿安共进早餐,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时微慢悠悠地将黄油吐在刚烤好的吐司上:“上回来家里还没有阿姨呢,”她探头往厨房看了眼,“新请的?”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卞睿安喝了口咖啡:“没有阿姨。”
时微的视线在餐桌上来回一扫:“这些,你亲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