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师!”男人小跑着追上去,他的掌心仿佛是出了汗,反复在大腿两侧揉擦,“其实我还是您的乐迷。”
“我的乐迷?”
“对!”男人点头说,“您在乐团的演出,我一场都没有缺席过,”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相册里的票根照片展示给时微看。
时微对他微笑:“感谢你的支持。”
男人也笑了:“时老师方便给我签个名吗?”
“不方便。”卞睿安冷淡的声音从侧方传来,他走到时微旁边,抬手揽过她的肩膀,满脸都写着不耐烦,“我们有事要忙,快迟到了。”
男人盯着卞睿安放在时微肩膀上的手,傻愣愣停了几秒,才连连点头:“那时老师您先忙、先忙,我就不耽搁了。”
男人转身,时微抬头看向卞睿安:“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还准备跟他磨蹭多久?”卞睿安放下手臂,示意时微跟他上车。
时微跟上去:“今天什么日子,卞总特意来接我下班?”一边问一边打开内胆包,检查了笔记本的安危。
“我要说我路过你信吗?”
时微把电脑放回包里:“那咱俩——可真够有缘分的。”
卞睿安迎着她的眼神说:“咱们有缘这件事,时老师如今才知道?”
跟卞睿安吃完午餐,时微就回乐团排练了。
最近赫敏语跟她仍旧是吵。外人看来,俩人的关系剑拔弩张到了极点,时微身在其中,却有了一种微妙的感受——赫敏语越吵越敷衍了,不动脑子也不动怒火,像定期找茬,例行公事。
前阵子庄洁梅还会夹在中间当和事佬,事到如今,也全然没了耐性,排练一结束,就拎着包火速离场,只求眼不见心不烦。
偌大的排练厅,人们零散离开,只剩下时微和赫敏语两人还在原地坐着。
时微慢条斯理收拾好琴:“如果赫姐没什么别的指教,我也先下班了。”
“等等,”赫敏语叫住她,“今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喝酒。”
“我不喜欢喝酒。”
“真不来?”
时微把琴拎在手里,走到她面前停下:“你有话要跟我说?”
-
时微跟着赫敏语去了一家市中心的酒吧,她点了杯金汤力,基本就当个摆设,没怎么喝。
赫敏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末了也只是笑了一下:“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林总不让我当真为难你。”
“林謇北?”
“不然还有哪个林总?”
时微知道最近卞睿安和林謇北走得近,不免就心头一动:“那你成天找事跟我吵架,也是林总让你做的?”
赫敏语摊手笑道:“听上去很矛盾吧。又不能为难你,又让我跟你关系照旧,我这工作也不是谁都能做。”
时微摸着酒杯,陷入沉默。半晌后,才意有所指地问:“他们见面那天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