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依你就是。」曲若水镇定地说。「我有点累,先回房去。」
「嗯,你小心点儿走。」司徒冀觉得自己该好好整理一下那混乱的脑袋了。
夜正凉,而这戏,到底该怎么唱下去啊?
***
凛冽是在既又意外又不会很意外的情况下收到司徒家发来的喜帖。
不意外是因为他可以想像得到司徒萧会用这一招逼他自己跳进陷阱里;意外的是曲若水居然会答应当司徒冀的小妾。
不过这样也好。凛冽松下眉。这表示曲若水依然肯相信他。冲着这一点,他定不会再辜负曲若水的一片真心了。
「谁的喜帖?」卫子尘拖着有些跛的脚来到凛冽的身後。随便一抽就抽走了那张火红色。「司徒那家伙在想什么啊?」卫子尘惊讶地瞪大眼。「娶曲若水?他疯了不成?」
「因为他父亲要他娶水儿。」凛冽伸个懒腰,似不痛不痒地帮卫子尘解答。
卫子尘怪异地吼着。「你就这样拱手把曲若水交给司徒?」
「为什么不?」凛冽好整以暇地看着好友。
在内心挣扎很久,卫子尘决定帮那个爱哭包一把。「是兄弟我才说。」卫子尘拍拍凛冽的肩膀,接着毫不客气地在凛冽的耳边大吼:「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瞎了眼吗?你对曲若水不是真心的,我就找不到第二个对她是真心的人了。」卫子尘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越吼越起劲:「别傻了,喜欢就去把她要回来啊!难道你还真的让她嫁进司徒家吗?」
见凛冽依然不为所动,卫子尘愤怒地往他脸上挥出一拳。
「别再管什么仇恨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无辜的啊!」得知所有一切真相後,卫子尘终於看清所有的一切。害曲若水流产的事情,他知道以凛冽的能力,要杀了他是易如反掌,但是凛冽并不这么做,只是很客气地饶了他一命,泄愤地挑断他左脚的脚筋,而经过抢救,他的左脚也正在逐渐复原。
经过这件事情後,终於打醒了卫子尘,更为自己之前处处针对曲若水的举动感到羞愧。为了不再让悲剧发生,卫子尘拼命的劝服凛冽。
见凛冽还是不动如山,卫子尘放出狠话。「你没想过,曲若水嫁进真的是你仇人的司徒家,为了让当年的血案不得平反,司徒冀他那没人性的爹不会私下作掉曲若水吗?她又不是王妃,只是个偏房。这么大的宅院里死了个偏房,你以为有多少人会在乎啊?」
凛冽扬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你刚出手的好重。」
卫子尘怪叫。「不重打不醒你啊!」哼哼,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呢!
凛冽哈哈大笑。「卫,你也是啊。」这话可是说得高招呢!
突然懂凛冽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卫子尘尴尬得红到耳根子去。啊!他怎么这么笨?凛冽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又何必为了曲若水要杀自己?他怎么会笨到现在才懂自己被凛冽摆了一道。「就知道你心机很重。」
「谢谢你,卫。」凛冽止了笑,拍拍卫子尘的肩。「你的脚,好些了吗?」
「去!你先担心曲若水那笨女人才是。」卫子尘觉得放下仇恨後,那种轻盈的感觉真是先前的自己永远无法体会的美妙。轻搥凛冽的肩。「那个笨女人现在一定哭的要死,睁着白痴的大眼等着你去救她呢!」
凛冽知道卫子尘嘴巴就是犯贱,所以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那就得委屈她一阵子了。」凛冽露出个笑。「虽然有点对不起司徒冀,不过我绝对不会辜负司徒萧的一片美意,一定会到场祝贺。」
凛冽犀利的眼闪过千万杀机。「祝贺我自己,终於将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
虽然只是纳个妾,但是司徒萧依然办得很盛大。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占地广大的司徒王府处处可见达官贵人四处敬酒寒喧,司徒萧得意到到处走走晃晃。
料准凛冽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对他怎么样,一张官气十足的脸露出阴森的笑。
「大人,请喝酒。」
司徒萧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您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对方笑容可掬地揖手。「小女子来自江南纺织,佟艳雪——不过人喜欢称我『佟二娘』。」
司徒萧仔细端倪几许,又飘了佟艳雪手中的酒好几眼,确定一切都没问题时才放下心。「原来是佟二娘,老夫久仰大名。感谢你不辞老远的赶来,老夫敬你一杯。」
他接过佟艳雪手中的酒,豪爽地一口饮尽。
「司徒大人,真是恭喜您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他背後响起。
司徒萧旋过身,没注意到佟艳雪抛给卫子尘一记白眼後,迅速离开。「我想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司徒萧轻蔑地看着一身黑衣的卫子尘。「我记得我没请只狗到我府内呢,怎么会有狗不请自来呢?」
卫子尘勾起笑。「司徒大人才厉害呢,犯了这么大的罪,还可以这么得意的在官场上游走呢,这并非是只狗就可以学会的技俩,我想……」状似沉思一会,卫子尘拍掌恍悟。「应该是禽兽才可以这么不要脸的用尽各种方法立足在朝廷中,死赖着不走呢!」
「你!」司徒萧狰狞的表情瞬间又和缓下来。「不过你目前在我地盘上,你能耐我何?」
「又怎会不能耐您何呢,司徒大人。」凛冽阴柔的声音在司徒萧背後冷森地扬起。
司徒萧吓了一大跳。「哼!你能怎么样呢?」司徒萧立即冷静下来。「现在司徒府中,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