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理指向陆昭和赤刀,“这个是陆昭,那个是赤刀,我们一同入幽冥。”
说清人,魏瑜琬在赞赤刀,“似刀出鞘,人如其名,主子好眼光。”
正要再赞陆昭,就见陆昭附耳司守信,似是要和他单独说话。
鬼差们暧昧一笑,赤刀随之守门,陆理有些好奇陆昭如何编故事,便和魏瑜琬去听墙角,魏瑜琬看看陆理,艰难点头。
只见陆昭寻了一处空房间,和司守信入内锁门道,“我是顾明昭。”
司守信震惊看向她,他已隐有猜测,可得到证实,还是不明白,“那你为何见我却不认我?”
陆理又开始牙疼,她看见司守信总有种看到恋爱脑成精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酸倒牙了。
只见这魂眼眶微红,陆昭叹气,行至窗前,看向窗外的忘川河景,“非我不认你,我没了记忆,看那忘川水,喝这孟婆茶,才算勉强想起。”
司守信至她身边,“明昭,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昭看他一眼,“我和你说的,也是实话,或者说,那是我那时候的记忆。”
司守信更糊涂了,陆昭开始编,“很简单,我身死,我表姐怜我命运,为姨母遗愿,以魂相替,她随鬼差去之前,将她的记忆尽数传于我,意欲使我修炼,只是时间紧急,她行速法,我便以为我是陆昭,两方记忆冲突,我难寻来处,顾明昭这十多年的记忆太昏暗,所以我选择了陆昭的人生,我以为我是她。”
司守信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跺脚气道,“真是顾明晚害了你?”
陆昭再提前事,已经十分平静,她不再困于后宅,已见过后宅外广阔的天地,那些脏水污事,已离她很远,“是她,但此事我已不在意。”
司守信急忙劝她,“怎能不在意?她害人性命,自该血债血偿。”
陆昭低头,恰好看到楼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殿下,世间远有比私情更为重要的事情,爱与恨,太过深刻,都会伤及自身。”
她成为人间君王那一刻,报仇不过是一个眼神一句话的事,所以她不会以报仇为人生信条,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虽不知陆理为何不喜封建制度,却愿助她为女帝,可那确实是她梦寐以求的,陆昭还在看楼下,陆理所图,只怕不止于人界,若只有人界得解放,死后便皆消弭,又有何用?
陆昭的神色是司守信从未见过的豁达,他不由伸手拉住陆昭,“回到人间,我们成婚好不好?”
陆昭有些讶异地看向他,想起陆理的话,不由嘴角抽搐,陆理说,司守信无皇夫之才,最多做个宠冠后宫的贵郎。
但陆昭还是先稳住司守信,“好。”
司守信喜不自禁,拥她入怀,陆昭面含笑意,瞧着十分温婉,魏瑜琬看向陆理,好像在问,她怎么答应了?这就是她对世俗的不满?
陆理看懂了,你听我解释啊,喂!
司守信的忘川之旅,圆满但是奇幻。
本来打算找人的他,发现要找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这让司守信认为,他和顾明昭是天赐良缘,天作之合,否则,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寻人事了,司守信也不算太过愚笨,入幽冥总不能为游玩,他便随便找了个拜访司家先祖的借口,可这借口一用,司守信才发现不好,实在是先祖太多,拜不过来。
司守信一行先暂住幽冥,每日里同陆昭一起拜见自开国皇帝起的司家帝王,今日同太爷爷把酒言欢,明日同爷爷抱头痛哭,刷了一波儿老祖宗的好感度。
洪庆帝他爹拍拍司守信,“两宫太后一个也不来看我,我看她们,都盼着我死呢,我死了,她们才自在了。”
陆昭在心里默默想着,“那不然呢,你不会觉得她们很想伺候你吧?伺候好了不一定得好,伺候得一个不好就是大罪,她们当然盼着你死啊。”
对皇帝而言,后宫女子是繁衍工具,对后宫女子而言,同理,皇帝在她们心里,有最佳死亡时间,像洪庆帝他爹,死得还算是时候,像洪庆帝,活得就有点过分了。
司守信急忙道,“两位祖母都为祖父祈福呢,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佛堂清修,寿数乃天意,不可违逆。”
洪庆帝他爹点点头,“你这孩子,就是老实。”
洪庆帝他爷爷很不高兴,“那个司承珪,什么东西?竟然为个女子弃江山于不顾,守信,太祖父看好你,你回去就夺了那畜生的权,免得他丢尽我司家皇族的脸面,封家人最近趾高气扬,还不都是司承珪步步退让的缘故!”
陆昭心中一动,司守信急忙拒绝,“太祖父,我无夺嫡之心,只求夫妻美满便好,父皇喜爱四哥,算士批命,四哥乃神仙转世,贵不可言呢。”
洪庆帝他爷爷便不说话了,司守信很高兴地介绍陆昭,“这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偶入幽冥,只为和老祖宗们请安,并无他念。”
洪庆帝他爹急忙点头,“好好好,守信眼光不错。”
陆理算无遗策,倒是算错一件事,这司家皇族,下了黄泉,就不会再返回人间,这幽冥之界实在舒坦,他们乐得自在,不愿再受人间的苦难,所以司守信有一摞摞祖宗,十分齐全,有的拜呢。
等司守信和陆昭离开,洪庆帝他爷爷叹道,“你说,这平衡怎能打破?洪庆那个昏头东西,这神魔阎王一旦入了人间,还能继续客客气气地让我们住在这里?只怕一脚踢走才是。”
洪庆帝他爹有些愧疚,“爹,我不知道他如此蠢笨,实在是那女子去时,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儿确实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