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婴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就听见陆理一字一句道,“强迫他人,自然该永久失去这项功能,姜婴,你可明白?”
姜婴心跳如鼓,这是阉了玄离的意思?阉了他,他肯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姜婴打个哆嗦,却很快握紧手里的刀,她不怕,她跪下道,“仙子,姜婴只求您让姜婴魂飞魄散,莫要生生世世受玄离折磨。”
陆理皱眉,“你在想什么?你报仇,我有能力护着你。”
姜婴颇有些不可置信,但有生的希望总是好的,一行四女回到天宫,姜婴仍回到莲花池旁,端起手中的仙莲,看陆理一眼,很快转身离开。
赤刀问陆理,“主子,您说她敢阉了玄离吗?”
陆理摇头,“不知道”,看她自己的选择,陆理只是为她提供了复仇的条件,至于结果如何,陆理并不十分在意。
玄离,打仗不行,但耐不住天君非要给亲儿子镀金,总是派他征讨小世界,以绝对碾压之力劫掠小世界的气运,得个战神之名,陆理在幽冥界见过几桩奇案,来了天宫,很快和玄离的光荣战绩对上了号。
实在是人家也没隐藏的意思,甚至以此为荣,神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兵天将说起来也是满脸与有荣焉。
此次,断玄离子孙根,也是为证实陆理心中的一个猜测,不急,她先等姜婴几日,看她何时动手。
陆理看向飞墨,“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
飞墨坐在玉桌旁,捧脸叹气,“我有些不明白人类的感情,像我们,母熊只挑选最为年轻力壮俊美无双的公熊便是了,偶有不同,也是个例,可人类大多以爱之名,将男女强行绑定在一起,长年对着同一张面孔,真的不会腻吗?”
陆理摸摸她的脑袋,“你所言,倒也不错,爱情确实不靠谱,我幼时读书,便觉疑惑,若一种感情伤害到自己,那便不是感情,而是捅向自己的一把刀,放不下就是一次又一次重伤自己的灵魂,所以我从不信爱情,可我不否认爱情的存在,人类在原始繁衍交配欲望以外,也许确实有一种情感,要高于野兽发情时的选择,可在我的认知里,这样的感情必须双方平等才能谈及,所以,这个世界,在我看来,没有爱情的存在。”
飞墨并不明白,陆理笑着说,“此世间问题在于男女不平等,而非男女关系不能以人类社会普遍形式存在,若男女平等,婚姻不曾捆绑拖累任何一方,我们也不必去批判旁人的感情与选择。”
赤刀有些明白,“难怪主子从不曾瞧不起我。”
陆理看她,笑道,“我瞧不起你做什么?人至世间,出生便有阶级划分,成长更是天差地别,高高在上的人向下兼容自然容易,可从一开始就低落尘埃的人,要向上兼容,是要打断自己的骨头、重塑自己的灵魂的,就这还不一定能达到,‘命’之一字,最是玩弄人于无形。”
陆理叹口气,“生老病死,皆有定数,荣辱兴衰,非人所及,何为逆天改命?做到自己认知所及的极限,已是难得的逆天改命了,我觉得你就是这样。”
赤刀眼眶微红,她这段时间听陆理所言,颇有些疑惑,此时不由问出声,“主子眼中,众生平等,为何会支持陆昭称帝,又为何会默认理朝女尊?”
陆理坐在玉凳上,“你能看出这两点很有天分。”
“支持陆昭称帝,是想徐徐图之,不想同时与神魔鬼怪人开战,待来日,自会逐渐改变;支持理朝女尊,是当今之世谈平等,就是个笑话,男尊压女子千年,且因第一条原因,如今仍是帝制,帝制无法解放所有人,所以唯有女尊可解男尊,如此而已。”
话说陆理想着等姜婴几日,没想到她当天夜里就采取了行动。
姜婴服了解药,点起迷香,难得主动迎上去扶住玄离,玄离神君捏住她的脸,示意跟着的人退下,“难得你给孤一个笑脸,这才对嘛,你那夫君,就是想着献上你,得好处的。”
说着说着却眼皮打架,困得不行,姜婴半扶半拖人至塌边,他已经睡着,这张脸,睡着了,看着倒是俊美,可姜婴毫无欣赏之意,她解开玄离的衣服,颤抖的手握住刀柄,一刀扎下,血流涌动。
塌上人还不知不觉,睡得深沉,姜婴将刀移至他的喉咙处,身后突然响起陆理的声音,“他的命,还有用。”
姜婴被吓一跳,刀堕落,在玄离脖颈处留下一道痕迹,陆理示意姜婴,“走吧,我带你离开。”
姜婴点头,再不曾回头,跟着陆理到她住的地方,陆理划出一片空间,“你待在里面,无人可发现。”
姜婴再次点头,进入那处空间后,看着自己的手,难得疑惑,这么简单?她从前为何从来没有报仇的底气?哦,对了,玄离拿她那人间夫君威胁她,她自以为她是为爱伺候玄离,她可真傻呀!
冷笑一声,她如今,倒是很期待玄离对那人的报复。
陆理很快带来消息,她那人间夫君被整得极惨,登高跌重,家破人亡,生生世世轮回入畜生道,陆理还曾带他残魂来见过姜婴,姜婴居高临下,“你自认怀才不遇,只是缺少机会,我遭逢大难,依旧记着为你改运续命,默默支持,你却只觉你聪明,不觉我慈悲,只觉我好哄,不觉你无耻,既如此,从我这里获得的一切,你便还回来。”
待送走,姜婴却有些探寻地看向陆理,“仙子与幽冥界有旧?如此大事,玄离亲自盯着,仙子竟还可带他来见我?”
陆理点头,赤刀骄傲,她家主子可是阎君,神界众仙都不知道,就她和飞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