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忙得给陆理沏茶,又使人去抱大皇女,又和陆理介绍各处,说起各事,极为忙碌,“姐姐此次前来,可能稍住些时日?我可想姐姐了。”
陆理笑着摇头,“天上还有事情,不得空。”
大皇女长得和陆昭极为相似,陆理逗逗她,她便朝着陆理笑,奶声奶气叫“姨母”,陆理随手取出一只机器鸟,让机器鸟哄她玩儿,她不会哄小孩。
大皇女和机器鸟说话,陆理问,“这是后宫谁的孩儿?”
陆昭难得抱一次女儿,闻言将大皇女递给伺候的人,挥手让他们下去,这才道,“是海楼回妹好部落带出的一男子,长相身段皆是不俗,说是妹好首领专门选出送我的礼物,我封了他做小郎。”
陆理看她,她道,“也许日后郎,贵郎,皇夫,他都做得。”
“为何?”
陆昭笑,“因为他顺从,妹好部落从不给男子名分,他自小在其中长大,不奢求不该要的东西,皇夫背后站着此处氏族,守信背后总有云深牵扯,只有他,无亲无故,只能靠我,也全心全意靠我。”
想起那双满是依赖眷恋的眸子,陆昭心情大好,她不可能不偏心,“姐姐,守信会妒,皇夫会忌,可只有他,陪在我身边就已经很满足,我从前觉得守信已是天下难得,可如今才知道,是我自小生活在男权社会中,哪怕自认不同,亦早受影响,如今我登帝位,还是更喜欢柔弱的菟丝花,一双眸子含泪带水,最是惹人怜爱。”
这是强者对于只能依附自己存在的弱者的怜惜,毕竟至尊之位,杜绝势均力敌。
所以这孩子,该是那人的孩儿,陆理笑,“你我初见,已过去多年,你也已为人母,时间真是快呀。”
陆昭也笑,“我之命运,因姐姐,天翻地覆。”
又解释道,“大皇女我寄予厚望,究竟是谁的孩儿,我并未叫人知晓,连她生父也不知,她倒也争气,全像了我,其余皇女也皆打乱了亲缘,虽知生父,却并不叫其生父抚养,姐姐赠我女娲篮,极为方便,我也算明白为何男子对孩儿感情不深,不过是不遭受苦难,太容易得到,我如今已有许多皇子,还要多谢姐姐。”
只是那段时间司守信恰巧生病,所以可以确定大皇女不是他的孩儿,后来众皇女生父明了,他一个孩儿也没有,便心急起来,这段时日倒是又渐渐平静。
想起他依恋的脸,陆昭叹气,若是皇夫不出错,她便不换人,她不忍心叫司守信失望两次。
陆理笑着摇头,“是你自己立得起来。”
见过陆昭,陆理很快去往封国,在茶楼处聚起那说书先生的魂魄。
那说书先生骤一恢复意识,急忙叩头就拜,“神仙见谅,小人不过从旁处听来些故事,为养家糊口罢了,若有冒犯大人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给您磕头了。”
说着磕头磕个不停,赤刀扶起他,“非我家主子害的你。”
那说书先生松了口气,不是来赶尽杀绝的就好,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人,小人可还能活?”
活是活不成了,看赤刀神色,说书先生号啕大哭,“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得此惨祸,还请大人做主!”
陆理和他道,“不知之事,为何要胡言乱语?”
那说书先生哭着磕头道,“实在是家里几口人等着吃饭,小人没旁的,就是能说会道,这才说书讨口饭吃,并非刻意编排,小人不该用神仙名号,小人该死,小人知错,小人该说明,皆是小人胡编乱造,与天宫神仙无关。”
陆理垂眼,此人确实喜鼓动口舌,可罪不至死,更何况杀他的人并非是因为他罔顾事实,而是因为自己发癫发疯,讨人欢心。
“害你性命之人会得惩戒。”
听到这话,那说书先生魂魄便渐渐弱了,赤刀急忙取出法器,先收起他的魂魄。
陆理沉默,各处补洞,把神魔挖的洞补上,并加固人间保护罩,赤刀担心她,“主子,您可还好?”
陆理轻笑一声,“补洞关门打狗,我有何不好?”
陆昭计划顺利,洪庆崩,封军至,两国交战日益白热化,却好像都忘了他们旁边还有个理朝。
封岸离是这样说的,“明晚,待我吞下司家国土,再替你打下理朝,那理朝女帝竟敢派人来要你和顾陵,说她是顾明昭的表姐,与你们有事询问,敢和我要人,好大的胆子!不过凭着运气好,靠着司守信和那什么皇夫,得了个空名,就敢得罪我们,待我捉了她,任由你处置。”
顾明晚哼笑一声,“到时我定要将她扔进青楼里去,我当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娶夫纳郎,毫无德行,如此做法,上天不佑,必败无疑。”
封岸离似是十分欣赏,“神女想怎么处置便可怎么处置,此次我看那理朝必不敢轻举妄动,女人多的地方不成事,只有守成意,毫无开拓心,做个女帝割据一方已是她的极限,此次我打算派出全部兵力南下,就此吞下司家。”
顾明晚呆呆地看向他,觉得他说起这些话很有谋略,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女人多怎么就不成事了?我母神可不弱,我也很厉害。”
说这话就是为了找借口拍马屁,封岸离听到预料之中的反驳,凑上前,“神女自然不同。”
顾明晚傲娇极了,看着极为得意,“那是自然,我父神从小便说我像个男孩子一样呢,他还怕是认错了男女,你可莫要把我与那些庸脂俗粉归为一类,与她们同为女子身,当真叫我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