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人接旨吧。”小太监笑着将圣旨交给贾环。
贾环双手接过圣旨,“公公舟车劳顿,请在府衙好生休息。”说着示意文风给小太监塞了张银票。
“贾大人客气了。在下姓崔,是何公公的徒弟。替何公公带话,问贾大人好,恭喜贾大人调回京城。”
“也请崔公公替贾环给何公公带话,谢何公公惦念。问何公公好,恭喜何公公升了大内总管。”
小太监拿了银票,跟着文风去了住处。第二天天一亮便带着人回去复命。贾环却要交接之后才能离开。
探春给他的小箱子放不下圣旨,再则,圣旨并非姬辰亲笔所写,也没必要收在小箱子里,但终究也有些不同。贾环又寻了一个小箱子,也有机关,只是不如探春给他的好,但收这圣旨却是足够了。
接任的官员是个老实的读书人,从府城调过来的,贾环与新任县令做好交接,收拾好行囊,带着众人回京。
上车前回头看了眼墙头枝叶繁茂的腊梅,他来的时候正是寒冬腊月,这树满树金黄,一院香气,走的时候一身翠绿,郁郁葱葱,端的是毫无波澜,不喜不悲。
贾环摇头苦笑,他和一棵树置什么气,不过是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平静恬淡罢了。这一个多月,他心早飞回了京城,只是一旦回了京,虽是回了家,总没这里自在。
他们一行人沿着多年前来的那条路原路返回,几年前来的时候路上鲜少有人,如今回去的时候却是多了不少,多是去桑榆县买布的商人。
“就是凭着爷这几年治理桑榆县的功绩也该调回去了。”文风看着车窗外来往的行人感叹。
贾环笑笑不语。在桑榆县他是“老大”,回去了就是给姬辰当牛做马的命了。但姬辰是个明君,他若是真能做个能臣也还不错。
又走了几日,城市逐渐繁华起来,只是城外官道上流浪逃荒的人越来越多。
起初只是一两个,贾环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去哪儿投奔亲戚的,让人分了些干粮给他们填肚子。又过了几天,流浪的人越来越多,成群结队,贾环让人停了车,打发人去询问。
“说是从南边梁丘县过来的。梁丘县与南萧靠近,南萧最近不安分,频频进犯侵扰,想是以为圣上刚刚登基无心管他们,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林武是何宥选来替代周廉的,本就是姬辰身边的人,此时语气便带了些不忿。
贾环点头,“可有人安置这些百姓。”
“大人放心,他们进了城,自会有人安排。”林武答。
“那继续赶路吧。”
一行人因为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堪堪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找了间客栈住下。
翌日清晨。
文风一早起来,洗漱之后便端着梳洗用品来敲贾环的门。
“爷,起来了。”
贾环一向浅眠,稍有动静便会醒,想是这几天赶路劳累,睡得有些沉。文风又继续敲门,“爷,再不醒,今晚就赶不到下一座城了,到时候要睡荒郊野外了。”
屋里还是没有响动,文风有些不放心,担心贾环又病了,试着推了下门,门从里边锁住根本推不开,忙下楼找店小二撬门。
他们昨天钱花得多,文风又答应了赔偿撬门的损失,店小二也热心,麻利地找人撬门。
动静闹得大,隔壁林武也醒了,“这是怎么了?”
文风焦急道,“爷怕是又病糊涂了。怎么叫都不醒,只能让小二哥来撬门了。”早知如此,他昨天就该坚持在大爷屋里打地铺。
昨晚他们来的时候,客栈里天字号的套间没了,大爷担心他赶路劳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他打地铺或者守夜,就出了这种事。他们家爷身体本就不那么强健,再一赶路,自然容易病倒。文风越想越着急。
“好了,好了,快进去吧。”门撬开了,店小二催促。
文风一阵风似得窜到屋里,直奔床上,林武紧跟着进来。
“爷,爷!大爷!”文风扑了个空,床上哪有贾环的影子,又急忙到屋里其他地方找。
林武是个有经验的,伸手摸了摸贾环的被子,已经凉了,但床边地上的靴子还好好的摆着,衣架上的外衣也挂得整整齐齐。他心里觉得不好,皱了皱眉,问文风,“你看你家大爷的衣物可有变化?”
文风围着衣架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没变,一点儿也没变,昨晚还是我一件一件收拾的呢。”
话音一落,文风大脑“嗡”的一声,猛地抓住林武的胳膊,问道,“我家大爷呢?他衣服鞋子都在这儿,门也锁着,人呢?!”
“你先冷静下来,细细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林武扯开文风,继续在屋里搜查。
卧室的窗户是半开的,窗边还有新鲜的划痕,很明显是从窗户出去的,这里是二楼,带个人下去很容易。窗户纸上还有个手指粗细的洞,应该是事先用了迷烟之类的东西。
林武让人拿了令牌去衙门通知关闭城门,让官兵全城搜人,又让官兵将客栈团团围住,一一盘查,不得进出。
林武和文风在贾环的房间继续查找线索,贾环的一应物品俱在,包括探春给他的小箱子和他在桑榆县买的小箱子。如此一来,便不可能是为了钱财,就是劫人的。
林武双手握成拳头,一拳打在墙上,砸了个窟窿。贾环在他这丢了,不将贾环全须全尾地找回来,别说陛下那,就是何公公那他都没法交差。
“爷不会有事吧。”文风自小跟着贾环,这里最担心贾环的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