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予轻轻环着alpha的颈侧,脸颊贴着男人的胸口,缓缓垂下了有些黯淡的眸子。
一位慈祥的年长者医生接待了他们。医生仔细检查了沈珈予红肿着的脚踝,和他们说问题不是很严重,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外伤,开些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沈珈予从来医院路上一直忐忑的那颗心才终于稍稍放松下来。都是自己不小心才会受了伤,要是伤得严重,他没办法继续练舞怎么办。
从科室里出来,闻修珩还专门让李叔去准备了轮椅辅助。听到医生说伤得不严重,尹幼柠也松了口气。
之后闻修珩便安排李叔将尹幼柠送回了家,他则是带着沈珈予回去。
闻修珩抱着沈珈予坐到了轮椅上,沈珈予垂着眸子,轻声和alpha道歉:“对不起,闻先生,是我不小心扭伤了脚,给您带来麻烦了……”
头顶传来男人的一声低低的轻叹。宽大的手掌捧起少年小巧的下巴,微微迫使他抬眸看向自己。
“珈予,对你来说,我是谁。”
“闻先生,您是……”沈珈予怔愣着喃喃。
是常常护着自己的年长者,也是自己协议结婚的伴侣,是自己的……“老公”。
被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定定注视着,沈珈予不自觉地咬了咬唇,浅樱色的唇瓣霎时间染上了嫣红。
“乖,别咬。”alpha暗了暗眼眸,拇指轻轻擦过他唇边,哑声道,“把姓氏去掉,重新喊我。”
闻修珩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诱哄的意味,又像是命令般不容抗拒。
alpha此时的目光和声音使得沈珈予心底微颤。
沈珈予玫瑰色的眼底透着迷茫,潜意识中顺从了alpha的话语,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喊了声:“……先生。”
“嗯。”闻修珩满意似地牵起唇,哑声答应,眸色愈深。
“我是你的‘先生’,不存在‘带来麻烦’这种事,我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做的。”闻修珩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你随时都可以依赖我。知道了吗,珈予。”
沈珈予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依然乖软着点了点头。
从医院回去以后,沈珈予被闻修珩要求着在家里静养了两天。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脚踝处的红肿消退了一些。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沈珈予软着嗓音和闻修珩商量,今天可不可以去学校上课,上午有他最喜欢的风景教学课,他不想错过。
上次在他生日时,闻修珩带他去艾什海边画的那幅画,在院系年级作业里拿了第一名,他当时还特意非常开心地和闻修珩分享过这个消息。
那时闻修珩也是像往常一样,摸着他的头,抚过他的脸颊说“做得好。”
沈珈予想,习惯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闻先生的这些动作。明明自己刚和闻先生认识的时候,还有些慌张和不知所措。
当然,对于新的“先生”的称呼,沈珈予还在慢慢适应中。就像刚刚他想要喊闻先生时,“闻”字习惯性的刚张开口,还没喊出声,便硬生生、磕磕巴巴改口成了“您”。
面对沈珈予想要去上课的请求,闻修珩注视着少年期待的眸子,还是答应了,但有一个前提——
闻修珩要亲自送他过去。
他们选了上学人少的时间出发,到达学校以后,闻修珩向校卫出示了提前准备好的校外人士通行证明,顺利进入。
“您……向左就行。”沈珈予坐在轮椅上,由闻修珩在身后推着,给他指路去到上课时的教学楼。
“嗯。”闻修珩缓缓应声。看来,他的小朋友对于新称呼还要再熟悉一段时间才行。
闻修珩推着沈珈予来到了综合教学楼一楼,这里便是要上课的地方。
两人刚刚来到教室门口处,方逸舟恰巧经过,他原本是要去到三楼上另外的课程,却意外地看见了坐着轮椅的沈珈予,方逸舟立刻走了过去。
“沈珈予,你是受伤了吗,怎么回事啊?”方逸舟拧着眉,同时警惕地打量着站在沈珈予身边的男人。
对方一身西装打扮,身量很高,超过了1米9,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身高181的方逸舟都觉得自己变矮了许多。
此时对方正在用一种似乎于淡漠的视线望向自己,尽管他没有说一句话,但身上自带的压迫感和震慑感极强。方逸舟完全可以确定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alpha,而且还是级别高于自己的alpha。
沈珈予礼貌道:“我不小心扭伤了脚,不是很严重,谢谢你关心。”
方逸舟依然拧着眉头,明明两天前他想要约沈珈予的时候,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伤到了呢。难道……
他听说过沈珈予被迫与某个狠厉冷酷的alpha联姻的传闻,甚至前一段时间还听说那个alpha来到了他们学校,可他始终觉得眼见才能为实。他对沈珈予有好感,没有亲眼见过那些传闻,所以他不相信。
但是,现在沈珈予莫名受伤,他又不自觉地把这件事和那个alpha联系起来,会不会和那个alpha有关。
“你身边没有什么危险吧?”方逸舟压低了声音问沈珈予,继而看了眼沈珈予身边的那个alpha,目光中带着警惕与怀疑,“他是有人派来——”
方逸舟本想说“监视”这个词,可考虑到对方就在旁边,于是隐晦着提醒道:“——跟着你的保镖吗?”
沈珈予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讶的神情,他身边站着的alpha也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看向方逸舟漠然的表情中又多了一丝玩味。
方逸舟顿觉自己看破了整件事的真相,心里基本笃定对方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alpha派来监视沈珈予的,甚至只要沈珈予点点头承认,他就会立刻把沈珈予护在身后,然后向着对面的人义正言辞地念出一条又一条的法律条款,告诉他们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任何方式限制其他人的人身自由,更不能强迫他人意志进行强制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