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涉及到了大位之争,天家岂有真父子?
离开了吴琠那里,玉柱直接登车去了汤府。
汤府的课堂里,朗朗的读书声,此起彼伏。带着童稚的嗓音,有节奏的念书声,还蛮好听的。
玉柱收的两个弟子,也就是弘晊和弘曙这两个皇孙,都在汤府之中读书。
这段日子,玉柱主要的心思都用在了备考之上,教导皇孙的重任,也就顺其自然的落到了汤炳的头上。
汤炳才四十多岁,尚有浓厚的仕途进取之心,所以,他也很乐意出面教导皇孙。
再说了,汤炳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上书房师傅,连皇子们都天天教。教两个皇孙,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康熙带着皇子们和唯一的皇孙弘皙去了畅春园,詹事府又没有多少公务待办,汤炳索性窝在了家里,正好花心思教育两个皇孙。
正负手立于课堂内的汤炳,发现玉柱笑眯眯的站在门外,便吩咐两个皇孙再读一百二十遍,然后领着玉柱去了他的书房。
“进士落袋矣。”汤炳和玉柱师徒俩相视一笑,高手之间,有许多话,本没必要说透。
“老夫说过,这吴琠最擅窥测今上的心思,可料中否?”汤炳多少有些得意的斜睨着爱徒。
玉柱拱手道:“如若没有恩师大人的教诲,岂有学生今日之荣耀?”这话说的很真诚。
汤炳听出玉柱的诚意,便摆了摆手说:“名师出高徒,高徒又何尝没有成就名师?你我缘分非浅,那些虚的东西,就不必再提了。”
“恩师大人,殿试之事,还请教诲弟子。”玉柱现在也在琢磨着,能否殿试点状元的事了。
“本朝迄今为止,仅有两名满榜状元。不过嘛,满榜的状元,也能称状元?顶多识得几个字的麻勒吉,就从来不敢以状元自居,生怕被人瞧不起了。如今,这满榜既已罢废,满洲状元呐,难矣。”汤炳摇了摇头,叹息道,“以老夫之见,你之才学,足可胜任传胪也。呵呵,十六龄之传胪,还是正经的镶黄旗满洲,已是国朝的头一份了,实乃当科真状元也。”
“不过,事无绝对。若是十年前,你已绝了状元之念。只因今上亲口晓谕过群臣,满不点元,满不点三鼎甲也。”汤炳拈须笑道,“吴琠和李光地,揣摩出了上意,故意造出了‘大四元’之祥瑞大势。则殿试之事,或有大转机,也未可知。”
李光地虽已经位极人臣,却不是首席大学士。他一直惦记着,吴琠屁股下边的保和殿大学士之位,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书生家中坐,便知天下事。
玉柱早就知道,汤炳缺的不是才学和阅历,而是提拔他的靠山。
不管是在哪个社会,从来不缺千里马,缺的是乐意提拔重用千里马的伯乐。
问题是,你不先拜到伯乐的脚下,乖乖的充当马前卒,伯乐凭啥提拔你呢?
先弯腰装孙子,等掌握了权势之后,便是爷爷了。
自古以来,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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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奇葩的四爷
这次,玉柱会试点元之后,即使用脚去思考,隆科多也不可能亏待了汤炳。
由于掌握了京城最大兵权和警权的缘故,隆科多很乖觉的从不与朝中重臣们有太多的来往。
不过,以隆科多在康熙心目中的特殊地位,顺理成章的提拔一下玉柱的老师,完全说得过去,皇帝也不会起疑心。
“放心吧,若是老夫所料不错,哪怕今上最后不点你的状元,也必有极大的补偿。旗下人,有几个会读书的?你才十六岁呢,解元及会元已经加于身,你本身就是个大祥瑞也。”汤炳说到得意之处,不禁拈须微笑,“嘿嘿,平三藩之时,所谓的八旗劲旅,唉,不提也罢。那耿逆起兵之后,屡屡击败尚可一战的绿营兵。然,郑逆居然渡海而来,专抄耿逆之后路。朝廷和郑逆夹击之下,耿逆岂有不败之理?哈哈,郑逆之鼠目寸光,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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