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时光辗转便已流逝,我坐在凤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的儿子裴睿对我行礼。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小子,经萧瑾的悉心教导,文韬武略,皆是上乘。
“母后身体可还康健?”他跪在地上,很是关切地问我。
我看着他却是微微有些晃神,冷着面色,一言不发。
十二年里,我日日在殿中焚着失魂香,久而久之,裴裕的身体很快便破败下去,成了一个病弱的皇帝。
也许该动手了。
我回过神,对着他温柔一笑,冲他招了招手,轻声唤道:“睿儿,到母后这里来。”
他乖巧地起身,走至我面前蹲下。
我抬手抚摸着他的脸,笑道:“等用了晚膳,你父皇在勤政殿要考你课业,可别偷懒。”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郑重地应下,好像真将自己当做了我的依傍。
晚膳前,我端着炖汤来到勤政殿,裴裕正伏案批阅奏折。
他乌黑的发间有了些许银丝,双目无神,眉头紧锁,见我来了,才稍缓了面色。
我轻笑一声,扮演着一个温柔妻子的角色,将人参乌鸡汤从食盒中拿了出来。
快结束了,就快要结束了!
他不疑有他,将被我吹凉的汤一饮而尽,接着便失去意识,倒在了勤政殿中。
汤里的一味药材与我寝殿中失魂香中的一味药材相冲,裴裕也就因此瘫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倒在椅子上。
皇帝的身体被彻底地摧垮,皇子们必然不肯安分。
裴衡本就不得宠,比起关心裴裕还能否好起来,他更相信这是上天为他送来的机缘。
而裴睿就是最大的阻碍。
裴睿是发现裴裕“病了”的第一人,自然也就流传出了他是谋害君父的凶手之流言。
朝堂上风声鹤唳,萧瑾却抽空来了。
我剥了个葡萄塞入他口中,娇笑着窝进他怀里。
“怎么,摄政王可是累了?”
萧瑾抓住了我作乱的手,有些无奈地盯着我,开口道:“还不是睿儿,最近弹劾他的折子堆积如山,想来又是裴衡那个蠢货。”
他目光中带了些认真,问道:“前些年给你的东西,可还留着?”
他问的,是裴衡的那些软肋。
我从他怀里直起身,哼了一声,道:“什么劳什子,早烧了。”
我从未想过靠那些东西将裴衡拉下台,我早有计划。
他苦笑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将我揽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