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作为文字好笑,有些是讲出来好笑,这里面有微妙的不同,我没办法讲清楚。”
“我有个营销公司的朋友,会帮博主买粉运营,但我感觉没太大必要,一百万粉丝转发20带货0,难看。每次跟着热点发观点,把私信打码截图了互动,粉丝会涨得很快的。是男女关系,又是道德伦理,你本人又好笑,水不就自己流动起来了吗。至于公众号,我觉得不是很有意义,除非内容特别新鲜,不然可以做抖音。”
头脑异常清晰的许冠睿,却还在坚持写乐评办活动,工作全都靠爱发电。顾逸看着许冠睿,觉得有点同病相怜:“偶尔我会觉得做娱乐类工作不是很有价值。比起做老师警察医生,传递的都是会被淘汰的内容,还经常会反转,真真假假,除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没有意义。”
“不会啊,那是因为你主业做的还和喜欢的有些偏差。比如说你喜欢的是脱口秀,现在在做访谈,就会力不从心也使不上力。做医生和老师如果对职业没有信念也会倦怠的,别这么简单地羡慕行业。”
“那你呢,办活动的时候会觉得烦吗?”
“不会啊,我写乐评和办活动都是因为喜欢。读大学时我经常给《通俗歌曲摇滚》供稿,国内的歌都听遍了,还愤世嫉俗地会瞧不起听流行音乐的人,觉得他们品位不行。但后来我爸离家出走,在国内到处自驾,我妈一个人在家。有次我回去看她,她在听我的重金属摇滚。那会儿我明白了,艺术也好娱乐也好,给人提供了情绪价值,就都不能凭空说这些没有意义。每个人无论品位如何,都在寻找适合的东西安慰自己,人生多累。当然了,那些明星买的热搜和反转塌房,都傻逼。”
许冠睿在提到不喜欢的事情多半直接骂人,和他白马王子的形象完全不同。顾逸被成功逗笑,许冠睿催促她吃饭,自己在研究顾逸的微博。顾逸说,没必要这么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许冠睿盘坐在沙发上,还对着段子呵呵傻笑出声。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不会,没时间。你是特别的。”微风穿窗而入,许冠睿说:“我第一次和第二次看到你,都觉得很奇妙,怎么会有和我一样布满伤痕的人,千疮百孔,风一吹快被穿透了。当时就觉得,想为你挡子弹喝烈酒。以前我听说一个理论,每个人都有四只手四条腿,两个身子两个脑袋,能量无穷,但人得罪了宙斯,就被劈成了两半,在那以后力量变得普通,人从此念念不忘,带着伤想要找到另一半相依为命。很傻对吧?但我却有点感动。很多人觉得爱情是拼拼图,这个宙斯劈开的,也许就是世界上另一个我吧,不一定是相同的,但一定有什么东西,能被称得上是‘同病相怜’。”
顾逸安静地看着他。有电话进来,屏幕上是“jacele”,被许冠睿平静地掐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顾逸装作没看见,只闷头吃烤鸡,再抬起头许冠睿已经坐在了她身边:“所以,要不要跟我回家。”
“啊?”
“你想什么呢。我想给你看我的收藏。我家里有几千张cd,还有很多限定发行和古董。”
“梁代文家里也有。”
“完全不一样。他可能就是普通人的收藏而已,我的量级绝对是专家。不要挑战我的专业领域。”许冠睿突然多了点好胜心:“其他方面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对着过于喜欢的人也许会智商掉线,但和许冠睿在一起,被轻轻撩拨心弦的同时,总会隐隐的有些成年人的直觉——朦胧,却很准。比如许冠睿留在自己身边,像是经历着一个“承前启后”的阶段,告别一段旧的感情,准备着开启一段新的关系,拉住自己,无论是有预谋还是真的有缘,他都在轻轻诱惑着自己成为共犯。
毕竟梁代文有述情障碍,还算是半个“不可能的人”。
大家被邀请到莱拉的生日会。本来只是不相干的人,因为关醒心的自杀,对“莱拉”的生日都抽出了时间。见到关醒心时她正在演播室,穿着从头到脚的黑色服装,脖子以下都是动作捕捉器,招招手的功夫,大屏幕上穿着红色斗篷的金发女郎就跟着动动,胸部饱满腿也修长,关醒心开玩笑地跳了一下,画面上的人物胸部跟着颤了颤,电脑后坐着的同事也跟着笑了。演播室里贴着墙的几台电脑前都坐着同事,需要配合莱拉直播,加上话筒,换装和直播背景特效。倒计时之后,门被关上,几个人在隔壁等主播下班。声音还断断续续地传来:“谢谢各位客官老爷的打赏,接下来大家点歌吧。咦我的话筒呢?”
另外的四个人坐在门外看实况转播,休息室放着大的生日蛋糕,几个运营人员和四个人搭腔,虚拟偶像本来没有那么火,在日本还是很多的,国内刚刚做,还真要感谢关醒心那场风波让虚拟主播出圈了。感觉她还是屈才了,应该借这个热度去上恋爱真人秀,很多人抢着找她,不知道她为什么都拒绝了。当年那个“宁可坐在宝马里哭的”的相亲女,不是趁着这个热度还赚了不少钱。陆铭和余都乐的脸色都不太好,还是余都乐先开口:“她不是这么张扬的性格。”
工作人员讪讪地回答:“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中之人’这种职业,不挑长相和身材,只看性格,她在这个中之人群体里太突出了,在我们公司的演员部门也没有太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