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群人倒仰,那确实是大案!
死气沉沉的牢间顷刻间躁|动起来。
“赶紧的,说说!”
“别墨迹!”
结果最后打听来打听去,开始还言之凿凿的左青龙原来只知道是起贩d案,具体情况一问三不知,问就是里头的人忙,来不及给他透露太多,一群人觉得无趣,乌泱泱的很快又散开。
散会后,右白虎心里被贩d案的事吊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立马飞出牢间好好打听一番,在屋里烦闷地溜达一圈,忽地又停下,站在墙角好奇地打量椅子上这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进来的,坐这大半夜了没说过话,长得倒是贼俊,不太像他们这些干小偷小摸的。
左右无聊,于是右白虎抬脚踢踢他,“欸,你干什么进来的?”
这人抱着手臂靠墙打盹,人还怪好嘞,听见声音后挪挪屁股给他腾出块地方。
“杀人。”
右白虎刚放下的屁股腾一下又起来了。
哟,大佬啊这是!
没想到这间小小的牢间里居然藏龙卧虎,右白虎定睛一看,果然,黑色背心后头稀稀拉拉印着好多血啊!
右白虎登时肃然起敬,正要崇敬地向大佬表达一下关怀,趁机再套套近乎,外面走廊忽然传来动静。
板正的脚步声纷沓而来,两位看守所民警后面跟着几位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带头那位,肩上三枚四角星花闪闪夺目。
铁门哐啷一声打开,民警的视线在一群混子里头扫视一圈,抬手一指坐在墙角的男人。
一屋子十几号人齐刷刷看过去,右白虎和大佬站在一处,顿时与有荣焉般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瞧瞧大佬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哈!
几位一大早从禹城市局赶来的警察站在门口将人仔细打量,视线落在他手臂上数之不尽的伤疤,以及肩头触目惊心的血迹上,难言地微微一皱眉。
时野听到外面的动静,思绪从昨夜混乱的记忆中抽离,默默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刹那,迎上那道苍鹰般孤独冷静的双眸,周炜周警司心神触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五年前,警校里那个青涩跳脱的身影。
——“周警官,就是他,穿白色体恤打篮球的那个,刑侦一班,时野。”警校老师压低声音,“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时野,你过来一下!”
精悍仍略显纤细的手臂砰一声将篮球砸入球框,一双踩着球鞋的脚平稳落地,白衣少年于阳光下回眸,朝他们热烈地扬眉,“欸,来了!”——
男人起身朝这边走来,脚步沉稳的身影渐渐同当年球场上那个恣意潇洒的少年重合,周警司眼眶湿润,怀着最崇敬的心情,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拥住。
铁门哐啷一声阖上,右白虎和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扒着铁栏,目送那位神秘大佬被几位警察簇拥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禹城市局。
“——这一次信义帮六个堂口总计两百二十七人,在昨晚的围捕行动中死伤三十六人,失踪一人,其余已经全部落网。”
办公室内,周警司站在时野面前,无比慎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声音略微哽咽,“时野,这些年你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时野一张俊脸紧绷,双手紧贴裤缝,将健硕的肩背挺得笔直,一个标准的预备军姿。
飞快地看了眼周警司,他深吸一口气,字字掷地有声道,“一切都是职责所在!祖国培养了我,身为公安人员,为民除害——”
“行了。”
铿锵有力的话音戛然而止,时野瞬间破功,转而挠了挠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老大你突然间这么正经我还以为这里有摄像头呢,你别这样,看着怪吓人的。”
周警司,“……”
“来,尝尝这个,新出的,麻辣兔头味!”
周警司拆了包辣条递过去,“上个月逛超市的时候看到,顺手给你买了几包。”
时野叼了一根吃进嘴里,泪流满面地往沙发上一靠,“啊,太香了!”
“这个味道西城那边没有吧?”周警司笑眯眯地看着他,竖起大拇指,“吃辣的,还得是咱们禹城!”
“毒蜂那群人在金三角和我国东南地区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简直比蝗虫还猖獗,一直是边境安全的心腹大患,这次你以一己之力,冒了巨大的风险引毒蜂归巢,我们禹城市局和西城、申港两地警方合作,才总算成功收网,一举歼灭了信义帮那个重大犯罪集团,这回上头要对你记头等功!”周警司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时野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老大你记得帮我多要点奖金。”
“怎么就知道奖金!”周警司不赞同地看着他。
“我穷啊!”时野扯扯身上的破背心,随即痛得嘶一声,龇牙咧嘴地倒下,声音闷在靠垫里,“钱都充公了,这五年的工资至少给我结一下吧?”
“你肩上那伤,他们给你处理得怎么样了?一会儿我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周警司探头看了看伤口,眉心忽的拧起来,一把夺走他手里的辣条,“别吃了,都有点儿发炎了,起来,我带你去楼下法医部找人帮你包扎一下!”
唐菲一身风尘仆仆,冲进西城市局三楼会客室,看见坐在里面的林诚素,一张憔悴焦急的面容顷刻间泪如雨下,“林总!”
屋内样貌年轻的实习警起身,看着她快步过来,笑了笑对林诚素说,“那林先生我先走了,这段时间请您多注意手机来电,我们可能还需要您的一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