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叹了口气,“我说过了,是我们并不合适。”
“我不认可这个理由。你这段时间挑起的争吵里,哪一次没有指责我不回家?”
陈书淮看着她,“我现在说可以把事业重心调整回内地,你又说不要,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宜声音平静道:“书淮,你现在是以为我在借离婚跟你谈条件吗?”
陈书淮不说话。
日光下,他的瞳孔变成清透的琥珀色,看向她的目光似乎也染上了灼热的温度,无形中带有拷问的意味。
显然,他就是这么以为的。
婚姻不是一场游戏,陈书淮相信姜宜足够清楚。
这以夫妻为核心建立起的关系里,包括了太多诸如家庭、财产、社会地位等复杂因素,姜宜和他在一起,即便不工作,也可以养尊处优地过一辈子。
不论从哪个角度考量,姜宜选择与他离婚都是不理智的。
“书淮。”
姜宜淡淡道:“我说我们不合适,是因为现在的我们都变了太多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他缓慢地重复着姜宜的话:“不是你想要的?”
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质疑。
俊秀冷肃的面容绷紧,隐隐露出几分怒意。
“你觉得,我们的婚姻不是你想要的?”
“这是你想要的吗?”
姜宜垂下眼不看他,反问道:“一个整天充满怒气的、忙于工作的妻子,你不是早就已经很厌烦了吗?像你们这样的男人,其实可以轻易找一个更贴心的妻子,至少比我要更体贴一点。”
陈书淮听完她的话,直接笑了出来,“是啊,姜宜,你看得真明白。”
他少有这样冷嘲热讽的时候,这道轻慢嘲弄的笑声像根针一样扎在了姜宜的心上。
姜宜不说话,只是默默凝视着一侧花盆里旺盛生长的三角梅。
艳红的花瓣裹着淡粉的蕊,边缘泛黄,有了干枯的迹象,又因沙尘泥土多的缘故,花瓣上蒙着一层灰扑扑的土色。
陈书淮和她之间的问题,就像这朵快枯萎的三角梅。
很难解释它花瓣枯黄的原因是主人不浇水,还是日照太强,亦或纯粹是花期将过。于是她说这花不好看,只好怪沙尘蒙去了它的光彩,以免细究原因,让人越想越惊心。
惨淡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陈书淮看她,她看花。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恢复了往常那副冷淡的样子,站起身来,语气平和又疏离:“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无话可说。你发来的离婚协议,我在请律师改好后会尽快发给你。”
说罢,他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