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徽闭眼坐在榻上,平和安静像是在等她来。
定了定心神,重行轻声唤道:“殿下,我来了。”声音极力柔和,连带神情也温婉下来。
遥徽听见,抬眼看过来,一瞬间怔忡失神,但灵台很快就恢复清明,他当然分得清。
重行看见他眼中,曾一闪而过的光亮,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短暂的惊喜是真的。
他至今不肯忘却,仍自囚于情。
自己却还要利用,重行突然有些不忍,但很快恢复理智。神官遴选在即,她还有许多事未竟,没有可怜别人的资格。
遥徽微微一笑,并没有起身,眼神仍落在重行身上。一双似点漆般的眸子,如不见底的深潭。锐利审视含着冷意,盯得人遍体生寒。
到底有多年为官的教养,遥徽此刻也没有失态,嘴角甚至还噙着笑,语气却毫不掩饰的冰凉刺骨。
“看来下师还算顺利,那就拿着东西进来吧。”
大门忽地打开,碰到栏杆声音极大,重行下了一大跳,幸好结界拦住了声音,外界听不到。
这时候,重行明白,自己赌错了,自作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将盒子递给了他。
遥徽拿过盒子,确认完好无损,神情才稍稍柔和些许,接着便不再管她,将盒子上附有的咒术一一解开。
玉兰好似有了灵魂,慢慢才月光般的柔辉中绽放。
重行经过刚刚,心下已经犹豫,知道因为刻意地模
仿,她已经激怒了遥徽,可那边不会放过她。
心下一横,待玉兰开至一半,她硬声道:“这次重行还听说了一个故事,沧州梅海有一位佳人,温柔娴静名叫若若。。。”
遥徽骤然看向她,已经带着杀意。
重行没来得及看清,玉兰已经完全绽开,抬头他已经近在眼前,扼住她的喉咙,手指在慢慢收紧,附在她耳边说道:“然后呢?是打算威胁我,帮你料理潜卫司这麻烦?”
他竟然知道。
“父亲那边,是你自己不够缜密,引来潜卫司的麻烦,我已经替你解了咒术,我们合该两不相欠。
而且我不喜欢被别人威胁,尤其是拿若若说事,之前所有敢这样的跟我说话的人,都已经灰飞烟灭。”
力道继续加重,却不肯让她速死。
重行自知失言,可她想要活下去,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求他能够饶命,“凤凰王族。。。有密法。。。可。。。可为殿下分忧。。。”
可颈部的疼痛没有减轻,让重行近乎窒息,左手慢慢摸到腰间,用尽全身力气,孤注一掷向他刺去。
眼前瞬间模糊,接着是背部钻心的疼,左臂好像断裂一般,重行头晕眼花,快要昏阙过去,疼得眼泪已经克制不住。
遥徽伸手挡过,匕首从旁飞去,利落削去根垂落的头发。
他让了让身子躲开,下一秒看清后,微微一楞,手上收回些力,听见重行的话,骤然松了手。
获得生机
,重行大口喘息,可是身上疼得发抖,回过神来看见,遥徽将匕首拾起,脸色复杂但认真。
难道又触了他的楣头?
实在没有力气支撑,重行不再挣扎,直接躺在地上,心凉了半截,闭眼等着。
绝对力量面前,挣扎都是徒劳,或许该她气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