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进旁人眼中,便是一位容貌绝绝的女子不遗余力找死,却每每在要死的时候自个儿走回安全区。
孟秋阳几乎不懂得拒绝虚影的请求,她以自己的纵容养着虚影,养得对方不知天高地厚。
——在她双手撑着栏杆、即将翻身下去时。
琥珀眸中突然有红光一闪而过。
[目标楚纤已锁定]
[目标对您的信任值:0,爱意值:0]
扶萤被楚母强拉来这场宴会,算是她回国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脸。
她当时出国根本不知道自己会离开这么久,还做好要回来接楚纤的准备。不想短短半个月发生许多事,她被孟秋阳困在国外动弹不得,母亲天天跟她哭诉说孟家不肯放过她们……
转眼就是三年。
扶萤抗争过、逃跑过,虽没有见到孟秋阳本人,生活里却处处是这女人的影子,逼得她离楚纤越来越远。
哪怕楚母说孟秋阳疯了三年,扶萤也笑不出来。
她疯她的,拦她回国找楚纤干什么?明明是要疯不疯,该死不死。
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去描述一个人的存在会遭天谴吗?扶萤觉得自己不怕了,毕竟孟秋阳都活着。
回国时,一切尘埃落定。遭受火灾的房子重建,路重修,不远处还落地一座公园,一张张陌生的人脸在春日绿荫下欢笑。
孟家没有为楚纤办葬礼,因为有个疯子非说人没死、就在身边。
楚家更不会主动接锅,他们家里有关楚纤的东西早就清干净,连张儿时照片也没留下。
——所以纤纤没死吧。扶萤抱着这样的念头回国,以为国内这些人事物会给她沉痛一击,叫她不得不相信脆弱生命的流逝。
可谁都不提楚纤,不提那场火灾,不提那年春节。
扶萤不知自己该愤怒还是侥幸,得天独厚的自我欺瞒幻境,有个人在三年前就搭好了。
回过神,那人自阳台缓缓出现,一袭黑色礼服宛若掌管月亮或黑夜的神祇,出现必得惊艳一群凡人。
扶萤却扶了下胸口,压下反胃感,淡淡开口:“……你没说她也来。”
楚母忙拉住转头就走的女儿:“三年了,有什么坎不能跨过去的呢?我不逼你去跟她打招呼,你好歹陪我到宴会结束,可以吧?”
扶萤眼眸幽暗:“她可以若无其事,我不能。走了。”
“哎你……”
“这是萤萤吧?哎哟真是变化不小啊,怎么舍得在国外一呆三年不回来呢?”
有熟人过来,楚母一扫面上不快,呵呵呵笑着:“她爱读书,拦也拦不住。”
扶萤抽抽嘴角:“……”读个屁,分明是某人让她有家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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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母到底拦不住铁了心要走的扶萤。
不过跟人多说了两句话,再一转头——好大一个女儿就不见了。
等她从各种寒暄里脱身给扶萤打电话,扶萤:“我都要到家门口了,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