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
如此密不可分,必然能让女人触摸到她藏匿刀片时割开的细微伤口。
皇后笑着,眼底冷若冰霜。
国师:“是。”
皇后不言。
裴子衿大步上前,落在两侧的手极其想抬起放到那人肩上——强大的理智硬生生克制住乱溢乱窜的欲望,她很分得清这会该做什么。
“若娘娘执意要大人留在凤鸾殿,大人逃不过‘奸佞’二字,娘娘名声也会受损。”
“纵然有铁血手腕,也抵不过悠悠众口。”裴子衿语速平缓,仅仅在叙述一个事实,“娘娘明知前朝有司衍尧万人唾骂而遭天谴暴毙,人言可畏,今夜不该强留大人。”
天道,命格,何必庸人自扰,自有大道决定你何时该死、何时重生。
这刀片是救国师自己,也是救皇后,没人能在谣言堆里打滚一圈出来还清清白白。
别提裴子衿方才所见——皇后触碰国师的手、看国师的眼,绝算不上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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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宫道上安静得很。
忽有一人走在途中。
远远看去,看得清白衣青年怀中打横抱着的是个女子,只裘衣领口深深的动物毛遮掩住大半张脸,认不出模样。
隔近了,能听见一道温和轻柔的女声说:“子衿,我有轮椅。”
“轮椅颠簸,我用轻功回去更快。”
国师:“……”
俗语有言贵有贵的道理,她那把价值不菲的代步工具实在很难有‘颠簸’的功能,这宫道又平坦,以再苛刻的标准也难找出丁点不妥。
怀中人短暂的沉默令裴子衿双手拢紧,极快地低头看了眼,往日目空一切的瞳眸终究深深刻进去一道温和又虚弱的身影。
国师耐着性子说:“可你还在地上走。”并未用轻功?
裴子衿答得很快,比她轻功更快:“再走两步。”
许是首辅大人蒙人伎俩江郎才尽了,此刻任谁也听得出这四个字中的口不对心。
国师轻声念她名字:“……子衿?”
“是,大人。”裴子衿仍是那种言听计从的态度,好似天大的事都能给国师办成。
——所谓比天还大的事:用轻功回清微楼。
国师垂下眼,声音有点冷了:“你是看我双腿尽废,便觉得我好欺负了。”
白衣青年猛地停住脚,她张嘴想说话,又听这人慢声补充:“不如将我放在此处,看我爬回清微楼如何呢?岂不比你……咳,不比你哄我更有意思?免得……白费口舌。”
伫立片刻,白衣青年哑着嗓子:“您很知道怎么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