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艰难地支撑着身子,望向上官雨裳。
张家叔父帮大哥整理好后,走到上官雨裳身后,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推了一下,示意她坐在床边上的那张小木凳。
张父眼睛开始湿润,已显激动之色。嘴巴微动,显然想说话,但似乎过于激动,说得糊模不清。
上官雨裳不是没有想像过亲生父母亲的模样,眼前这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她脑子一片空白,看到这个男子的表情,她也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说,这个就是生父,这个就是自己背着姐姐想了无数次的亲生父亲。她就静静地看着这个瘦弱无比的躺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让她如此的陌生,也如此的可怜。
张父从衣兜之中摸出一声玉一样的东西,她抬了抬不断颤抖的手,但又抬不起来。
“这是我们老张家的传家玉佩,一般只传长子,叔父我也没个后人,雨裳,你就接下吧。”张家叔父在一旁说道。
张父
点了点头,带着期待的目光。
上官雨裳从生父的手中取了下来,那是一块姜黄色的玉佩,正面有个小小的‘张’字,背面光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她紧紧地攥在手中,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的手中之中似乎有股热量导入手心之中,待她展开手心,却发现那块玉佩正面的那个‘张’字不见了。
张父此时猛烈地咳了起来,上官城来来不及多想,而张家叔父也没有看到玉佩的变化,此时他正拍着自己大哥的胸口。
张父咳完后,张着嘴巴,似乎一直在不停地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开始模糊了上官雨裳的眼睛。
她的内心在呼唤:“父亲”、“父亲”……可嘴上始终喊不出来。
张父显得越来越激动,用尽全力把那只颤抖的手抬到了半空,他想亲手摸一摸自己亲生女儿的脸。
“父……”上官雨裳也不知道咋的,可能是想安抚张父,又可能是内心在召唤她去认这个生了自己的人。
嘴中喊出一个字,但终究还是没把那两个字完整喊出口。
张父此时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笑容也开始凝固,静静地,心满意足地,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上官雨裳泪如滂沱。
张父走了,走得很安祥。
上官雨裳在床前磕了三个头。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了。自己应该可以回去跟着姐姐过着彻底属于自己的日子了吧?
在这里
,人死后没有下葬的风俗,张家叔父叫来两个人,将他的尸体抬往后山的洞中。送完张父后,张家叔父便把上官雨裳和姐姐接到了他自己的家里。
大堂之上,依然挂着福德正神的画像,下面同样一个香炉点着几根尚未烧尽的香烛。之后张家叔父大概讲述了一下当年送雨裳外出的事情,以及这个大山里发生的一些现象。
“双狮拜象,必出权贵”在这里一直是一个传说,也成为大山脚下两个村子的自豪。受这个传说的影响,这里虽属偏远之地,但读书之风浓厚。
这里小孩三五岁便开始读书练字,七八岁便能简单作对,但终究千百年来,这里都没有出过像样的人才。
而相反,这里是受诅咒之地。
住在这里的人,多灾多难。很多人年纪轻轻的,莫名其妙就会得一场怪病死去,平均年龄不足40岁。先辈们请了不少附近有名的法师,道士过来驱邪,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大山里有妖魔鬼怪!
当地人都这么说。
这里,祖祖辈辈辈受到大山的诅咒。大山对当地人来说,就是禁地。
一些胆子很大的人去深入大山采集草药。可是,自己从他们深入大山之后,只要在当日没有下山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