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斯塔一手紧揪着毫不反抗的人的衣领,一手高举着拳头,胸口的疼痛简直象是要将他硬生生从心脏处撕裂般。
「我说过再拦我会有什么下场吧。」
蓝胡子嘶哑的嗓音压的极低,象是野兽的咆哮,某种比河水更加潮湿的东西,淤积在蓝胡子的眼眶,就像浸饱了脏水的泥。
疯狂、悲伤、疼痛交织于眼中,既无法涌出也无处消散。
高举的拳捏得死紧,紧到连关节都泛白了,却始终没有挥下。
被蓝胡子发狠压在身下的吴,黑色长发披散肩上,垂在身侧的前臂被犬齿咬得皮开肉绽,但清冷的脸庞却异常的平静,甚至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他抬起滴血的手,温柔的轻抚上面前那张哭着却没有眼泪的脸。
「没事的,法兰,没事的。」
法兰克斯塔双唇微微颤抖似乎打算开口,但就在此时锐利的煞车声伴随着警笛声响起,大批警察从停成半圆形包围网的警车上冲下。
仅此一瞬,深深望入吴眼中的那个男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轻易松开拳头,以掌将垂在额前的蓝色发丝顺至后方,朝面前大阵仗吹了一声口哨的金眼蓝发恶魔。
蓝胡子眼角余光看着从泥滩中起身的吴,一抹难以察觉的悲伤浅笑滑过微颤唇畔,接着他无视警方的大声喝,迈开长腿吹着口哨从跑车后座拖出「沙包」后又踱步到吴身旁。
「各位尊贵的先生们,都举着枪干什么啊?你们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杀死恶魔的吧?」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落下时,恶魔舔了舔双唇,咧开嘴浮夸的展开双臂迎向持枪的警察。
或许,摧毁我们的都是那些我们深爱的事物。
又或许所有的悲伤,皆源自于不够多的酒,以及太过漫长的黎明前。
08、是有过那样的时刻吧?(下)
下雪了,人们说第一场落在k市的雪尝起来会是甜的。
冷雪飘散而下时,蓝胡子仰头承接了纷飞的雪花,耳中的警笛声与斥喝声转瞬被人调成了静音。
是有过那样的时刻吧。
觉得环绕在周身的一切都闪闪发光,连空气闻起来都是甜的。
这种时候,冷雪尝起来也像糖霜吧,一如五年前成为蓝胡子前的最后一晚,也下着这样清甜的雪。
「请您不要吃雪,里头有很多细菌。」
「是谁小时候说吃雪至少比喝脏水好些。」法兰克斯塔仰头张开嘴承接落下的细雪。
后者没回应这句话,转移了话题:「不管如何,我们现在应该要……」
「喔,闭嘴。」法兰克斯塔将手上的焦糖苹果塞进对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