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在被扯下一大块颈部的肉块后,挣扎渐弱,但秦荆的视线也越发模糊。
如果现在死了,你最后悔的是什么。
萧子麟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这是萧子麟最常在执行冲锋任务前问他假设性问题。
每次听到对方这样问,秦荆总是会给那说话不知轻重的人脑带来上一拳,然而,答案却始终在他心中。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爱上太阳却没有力量驱散乌云。
尖锐的煞车声将秦荆从失血过多的恍神状态唤回,他感到白发α从他松开的下颚滑落,但他的大脑却无法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
「上车啊!难道还要我下车请你吗?」
秦荆的脑中依旧混沌着但身体却醒了过来,抱起蜷缩在纸箱内孩子往前扑入敞开的车门中。
血红色的雪弗兰扬扬长而去时,松针的腐败气味仍在鼻腔挥散不去。
12、血色雪弗兰(上)
开着车着想要晃到市区去买名牌包时,却意外遇上了医院外头的枪战。
这是什么肥皂剧吗?
我,盖瑞麦吉尔,是什么很衰的路人吗?
看着抱着身穿培训局红衣的孩子,从车前窜过的高大黑发男人时,盖瑞麦吉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纸答应蓝胡子说要裱框的合约书还放在副驾,刚押上的风纪属大印仍热烫着,那是他的胜利时刻,他值得去买一个礼物犒赏自己。
好麻烦,好想去买限定款的皮革包。
盖瑞努了努嘴将口中的棒棒糖由左往右,再由右往左。
冰凉的薄荷信息素融在空调中,让整台雪弗兰散发出一种冷凉的高级感。
他斜睨了一眼后照镜,看见后有个白发高大的罕见女性α,端着冲锋枪冲上前时,盖瑞麦吉尔又叹了一口气。
光是出场替蓝胡子先生与风纪属那帮人接洽,就够砸招牌了,现在居然还要兼任保母吗?
「麻烦死了。」他再次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警察都去干什么了?这里有枪击案啊。」
街道上霓虹灯闪烁,将他驾驶的雪弗兰内部染上了一层模糊的红色光晕。
盖瑞低头看了一眼身旁座位上的合约书,还记得那是几天前在蓝胡子的办公室里,两人共同草拟的协议。
蓝胡子先生当初是怎么说的呢?
「盖瑞,再帮我一个忙吧。」
某天蓝胡子突然打电话给他,要他到绯红淑女一趟。
在双方拟订完不知何时会用上的免责契约后,蓝胡子从菸盒内敲出一根菸,连问都没问就点燃,神情愉悦地抽了起来。
廉价的烟草气味在这间位于市中心的奢华俱乐部中飘散开时,盖瑞想起了在事务所那段跟在法兰克斯塔身边悠转的日子,心中立刻就涌起不祥的预感,而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恕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