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宫长久无人住,只有一间房,是宫人们日日清扫,以防宁王突然留宿。
宁王见宁安的情绪平复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给宁安倒了一杯茶,揶揄道,“宫中不比王府,你我是夫妻,定是要睡在一起的。”
宁安捧着茶盏小口小口的喝茶,一时没听明白,看着他,眨了眨眼,懵懵懂懂。
“呆呆地。”宁王伸手,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宁安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我,我……你……”
宁王笑道,“放心,暂时不碰你。”他的身体前倾,在宁安耳边轻声道,“王妃。”
宁安脸烫,只能偏头避开他。说话间热气喷在脸颊、耳朵上,热热的,麻麻的。
“若是本王从现在开始‘守身如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是否就足以配得上你呢?”
他说完就离开了,徒留宁安一个人红着脸,舌头打结,你我半天,吐不出一句话。稍稍冷静后,她气恼地跺脚。每一次都是这样,撩拨完就走,真是太讨厌了。
宁安等到子时,宁王还没回来。她困倦的厉害,想着宁王可能在其他地方睡了,便喝了柳风端给她的安神汤,简单梳洗了一下,睡下了。
宁王是丑时回来的,皇上叫上他们几个皇子,与大理寺卿论刑狱。夏侯文龙与冯氏公子争抢一个女子,夏侯文龙差家丁打死冯氏公子的案子还未审结。他控制住了被拐子拐卖的女子,半是哄骗便是威胁,教她告了御状。如今案件直接移交到了大理寺。此案涉及的关节多,至今未有判决。
“王爷。”
宁王看了一眼守夜的柳风和芍药,“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吧。”
宁王自己脱了衣袍,在床外侧躺下。宁安已经睡熟,里衣因为她的翻身扯开,露出里面的肚兜。
“该说你呆,还是该开心你对我无戒心?”宁王侧身躺着,看着宁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咧嘴傻傻的笑了。手指放到了她的唇上轻轻摩挲,没有了胭脂,嘴唇白,透着血气不足。
宁王合上眼,恍惚睡去。悠悠荡荡,至大殿之上。
他的玉佩被当作了证物呈上,夏侯老将军通敌卖国的证据。他的玉佩已经丢了三两年了,为何会突然被当作证物呈上。
容不得他多想,右丞相薛公便开始难。他气恼,对皇后道,“不过是我们皇家家世,不知母后将薛公请来是为何意?”
皇后淡淡一笑,“事关国家,怎会是家事呢?”
薛公历数夏侯一门的罪责,他说,“此玉佩环便是夏侯一门通敌卖国的证据。”温玉的扳指形玉佩环,圆润,细小,上白通透,下洇染出翠绿,内侧刻了一个“寜”字。
“此枚玉环,本该是一套枚。乃是夏侯亲自打造,嫡妻一枚,同她一起入了棺。其余六枚,六个孩子一人一枚。”从宁字,这是嫡子嫡女才有的待遇。
“胡言!”宁王绝眦怒斥。这明明就是他的小妻子,幼时与他交换的信物。那一年,娘带他出宫会友。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宁安。他在池塘边不慎落水,宁安不顾自身,跳下水救他。结果便是两人双双溺水,幸而侍卫随行在侧,这才救了两人。
娘问宁安,“你自己也不会水,为何要跳下去。”
小小的宁安认真道,“那也不能看着他淹死阿。”
娘又问,“你可以喊人。”
小小宁安道,“我喊了,他们都不理我。”
娘狠狠惩戒了照顾不周的宫人,并哄骗着宁安拿出了夏侯家嫡子嫡女才有的玉佩环。她对他说,“宁儿,今日若不是她,你可能便淹死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此后,她便是你的妻子了,待到你成年,娘便为你迎娶她。”
那时的自己根本不知道何为嫁娶,只是在娘的要求下,与她交换了信物。他用他出生时父皇为他亲手刻的私章,换下了她戴在身上多年的玉佩环。
“宁儿!”宁王正要说这玉环是自己的,可是父皇却打断了他。
他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宁安,他不敢去看宁安。宁安看着玉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听到薛公说,夏侯一门通敌叛国,按律法,一门女眷均要卖充为军妓。
他几乎没有思考,在一瞬间抽出了侍卫的佩剑,刺入了她的胸口。
宁王汗如雨下,惊慌醒来。他看着床帐许久,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宁安嫌热,踢开了被子。宁王转头看着她,伸手摸她的后背。温热的,活生生的。
他转身,从身后抱住了宁安。胸膛贴着宁安的背,热气从背部传入宁安身体,宁安嘟囔了一句,反手推了推,没退开,便放弃了。
第二天早晨,宁安迷迷糊糊起床,坐在床上呆。宁王也跟着坐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今天要陪父皇用早膳,要早些起来。”总不能让父皇等着他们。
宁安眨眨眼,转头看着宁王又眨眨眼。
宁王轻笑着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怎么,睡迷糊了吗?”
宁安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羞的涨红了脸。“你,你怎么,在,在我床上。”
宁王伸手,帮她系紧颈后的肚兜绳带。“昨日我同你说了,宫中不比王府,我们是夫妻,便该睡一起。”绳结有些硌,她半夜自己解开了。
宁安下意识的抱住了被子,她看了看宁王,又看了看自己,想要下床离开,却因为羞愧着急,被薄被绊住了脚。摔倒的瞬间,手按在了他的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粘湿。宁安愣愣的问,“你,怎么了?”
宁王含笑,把她的手一捻。宁安本就聪明,虽不通人事,却不是傻子,一瞬间便明白了。
“柳,柳风——”她又羞又惧,抱着被子跌跌撞撞的下床。声音都变了调。
宁王看着她哈哈大笑,一大早便有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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