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不除,你便是离京了,也安稳不得。”大长公主嚣张太久了,也该除之了。如今是她自己归京,落入他手中,他自然不会同她客气。
皇上看着他,“若能诛杀了大长公主,便能立威。”
宁王冷冷一笑,“大长公主在周成作威作福多年,残害无数百姓,便是诛杀了,周城百姓心中的怨恨也不会平。”反而会责怪诛杀大长公主之人,既能诛杀,为何要至今日。“这等好事,我便不参与了,太子一心立功,他生母又与大长公主交好,便让他去吧。”
宁王想了想,“明日我便带小安离开。”斗不过,他还躲不过吗。“暗卫我带几个走,其他的留下保护你。”前朝太子归京,加之大长公主回京,谁知道会如何呢?能当帝王之人,心都是野的,心思都是沉的,沉的让人看不透,猜不到,沉到伪装的久了,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宁王回府,直接去了宁安的小院。宁安因府中姨娘之事,心中不舒服,又想起箫姨娘说起的,宁王总会偷偷去水月庵之事,心中更是不舒服。涨涨的,堵堵的,如堵了一块石头,挪不走,压的她沉闷,胃也不舒服。
“怎么了?”宁王一进室内,便见宁安趴在窗边,穿着舒适的寝衣,披着棉服,长披散。“阿紫同我说你没怎么用午膳,哪里不舒服吗?”
宁安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直直看着窗外一枝挂雪红梅。宁王笑着解下披风,在她身边坐下,挥手屏退伺候的人。
“嬷嬷同我说了,可是嫌她们烦?”他贴近宁安,在她耳边轻声问,“还是她们来找你,你吃味了?”
宁安不想搭理他,“萧姨娘说你总是夜间偷偷去水月庵。”府中的姨娘们,便是团结起来又如何,总归只是妾室,她嫡妻的身份便可压制。真正让她心中不适的是,萧姨娘在雍王婚宴当日在她心中插入的一根刺,以及她在王府之中听到了的一些流言。
有人说,宁王总是去水月庵,是因为有心上人在水月庵中修行。
他们还说,这位宁王心上的人,与他身份有别,两人绝无可能,所以只能偷偷摸摸。
“长松也总是去,还有宁朗,若是他在京中,便是他去。”他拉过宁安,强迫宁安看着他,然后直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你有疑问,大可以直接问我。”
“你能吃味,我很开心。”他亲啄了一下宁安的唇,无血色的唇瓣让人爱怜。“水月庵的事,并非我要瞒你,而是并非什么好事,不愿污了你的耳朵。”
她若是去过水月庵便会知道,水月庵中的尼姑们,一个赛过一个的貌美,多是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也有年长的,很少。“水月庵,不过是一个打着庵堂名义的妓寨。”专门服务于朝中的一众大臣,以及他们的同僚、朋友。“这是让朝中大臣暗中结交,买卖消息的地方。”想想也实在好笑,天子脚下,一所庵堂,一间佛寺,竟然都是风月之地。明面上敬神佛,实则从事的确是腌臜的皮肉活儿。“我去庵堂,也不过因为庵堂的幕后人有我。”这所庵堂,便是他收集各种信息的地方,他通过这间庵堂,掌握了朝中一众皇亲大臣,甚至于父皇的后宫之中不少事。
“不同你说,是因为这件事太损阴德,我怕你认为是个凶残冷酷的人。”
宁安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难道不是吗?”心中郁气稍消,她乖乖的靠在宁王肩上。“庵堂中年轻尼姑,都是些什么人?”
宁王顿了顿,缓缓道,“良家妇,逃难女,慈幼局女。”他从来都不是好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的野心,害过无数人,也将无数人拖入过深坑泥潭。他从不以此为耻,也不会愧疚。成大事者,定要有牺牲,对他而言,这份牺牲,只能是旁人,不能是他。正所谓,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可如今,他心中却惴惴不安,生怕他的王妃露出厌恶之色。
这大概就是爱吧,他觉得他真的爱上了小安。
“秦长松、大哥也参与其中?”
宁王点头,“便是父皇再偏爱我,若无人相助,我依然什么都做不了。”独木难支。
“水月庵之事,我当不知道。”她喜欢宁王,宁王又是她的丈夫,她知道朝中形式,也知道世家大族之间的纷争。因为明白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所以她的心偏向他。可她身为一个女子,听闻无数无辜的女子,被迫成了娼妓,出卖皮肉,不可能无动于衷。可怜她们,同情她们,却又因为做下这些事的是她的爱人,是她的丈夫,她不会为她们抱不平,也不会救她们出火坑,只会装作不知。
宁王贴着宁安的唇,“小安,大长公主回来了。”这几个月,他一直奔波忙碌,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与宁安亲近了。
“谁?”
“父皇的姐姐。”先帝的长女。“她是为你而来。”他轻轻含着宁安的唇瓣,“她为人残暴,明日我便带你南下,如今,不便与她正面对抗。”除了教小安练箭,也该让阿朱阿紫教她一些拳脚功夫。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宁王松开宁安,“我有些饿了。”
宁安站起,“我让阿紫传膳。”小厨房一直备着几样凉拌的小菜,还有清粥,玉米饼子,五仁包。
宁王一把将宁安横抱起,“要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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