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方渠光就是涉案主谋,他被法院判刑十年,现在……”
聂瞻皱眉打断,帮她解释:“真正的涉案主谋卷款潜逃,还没追回来,叔叔讲义气,替兄弟背锅了而已。”
“但我爸在法庭上承认了罪行,坐牢是不争的事实。”
“方添韵!”他嘴唇紧抿,额角青筋跳动,原本深情的眼眸此刻被怒火取代。
奶奶听到判刑那句话,撮合的热情被狠狠击中,脑子这会儿正迟钝着,扭头撞见孙子这副心疼维护的模样,不由一慌——这小子动真情了。
服务员敲门上菜,打破三人尴尬的气氛。
食不言寝不语是教养,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开口聊方渠光诈骗案的事。奶奶偶尔拿着筷子给方添韵夹鱼肉,用照顾晚辈的口吻说她太瘦了,叮嘱要多吃些。
方添韵道了谢,埋头吃自己的。
饭局结束,她提前在软件打辆车,扶着奶奶下楼。聂瞻结完账回来,司机恰好打来电话说到门口了。
“这么晚别打车了,我送你回去。”
“我住的地方跟你们家不顺路,”方添韵刚转身又折回来,并再三强调,“聂总,你记得给我发清单。”
“嗯,我这几天得空了发你。”
奶奶望着那道清瘦的背影,喃喃道:“什么清单?”
聂瞻装糊涂岔开话题:“今晚吃饭的账单。”
“那才几个钱,瞅这孩子客气的吧。”
出租车里播放着实时路况。
方添韵望着一座座璀璨闪耀的高楼大厦,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将她吞没。
不知道还要努力多久才能在宁海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家,不过基地在慢慢变好,相信会很快就有了,说不定明年?后年?
回到家,客厅黑黢黢的画面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方添韵打开空调,等屋子里凉气下来,起身把两张完好的单人沙发推到靠墙位置,空出需要修理的部分,上楼拿睡衣。
打开水龙头,她站在花洒下,微微昂头任由温热的水从脸颊滑落,待到浴室被热气弥漫,一天的疲惫才被冲散。
沾了点沐浴露,揉搓出丰富的泡沫后涂抹全身,轻轻旋转。
思绪飘至晚上的饭局。
方添韵有观察到,自说出爸爸的事后,奶奶脸上虽没露出跟罗会雯一样的嫌弃,但还是明显感觉到,她听完情绪低迷,很不高兴。
她明白,豪门之间都需要联姻去壮大家族势力,即使如聂瞻这种,自己就是站在顶端需要被巴结的那个,已经不需要联姻这种最基本的手段,但选另一半,起码也得要求对方身家清白。
这个身家清白,大概就像他买那辆国礼一样,需要政审三代,无犯罪和逾期记录……
显然,第一条她就被刷下去了。
但是这些于她而言无伤大雅,毕竟从未奢望过,哪儿来的有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