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的,鹤姐要从资料里把能联系到的找出来分给我们,这挺费事的。”
“那夏明宇呢,他做什么?”
“他……可能就是给我们训训话?”李凤迟疑,“他有事总是直接找鹤姐,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
安闲可算知道夏明宇为什么来做电催了。信用卡欠款一般在一万至三万不等,作为不良资产转让价非常低廉,以单笔回款两万来算,调解机构至少能抽成五千,如果按照一个月回款一百单回款金额两百万计算,夏明宇能赚五十万,而这里的成本怕是连十万都不到。他把人员管理培训、项目回款率跟进等工作通通丢给李鹤,轻轻松松年入百万,真是神仙工作。
“那夏明宇和李鹤关系怎么样呀?”
听到和工作无关的问题,李凤一双眼珠子滴溜溜打量安闲,似乎有所顾虑,倒是一旁的盼盼竹筒倒豆子:“夏总挺照顾鹤姐的,上周六我跟鹤姐来加班,夏总还发红包给鹤姐,让她带我出去吃饭。还有上一次……”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李凤咬着牙发出警告,“就你话多。”
安闲: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自愿加班的人!
她揉了揉脑袋,感到头疼。李鹤看着多聪明一人啊,怎么也看不透夏明宇根本就不是想当空调温暖人心,而是通过这种廉价手段达到利益最大化?还是说……夏明宇长在李鹤审美点上了?
回别人微信消息要先在心里打一遍腹稿,输五删三犹犹豫豫的安闲罕见地没有避而不管,只是纠结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她还要不要提t醒对方呢?会不会显得有点多管闲事啊?
没等她想出个答案,手机上闪过蒋文静的通话请求,她硬着头皮点了接听。
“闲啊,你问你姐没?她喜欢什么样的?”
“大姨,我今天在外面出差呢。”
“那你可得抓紧啊,我还想着过年就给她安排呢。”
“我觉得这事也不能急吧?”安闲劝道,“我看姐姐现在挺好的,您也别过多操心她的事了。”
“怎么能不操心啊,之前不操心孩子都生出来了。”蒋文静低声道,“我看她最近挺不正常的,天天晚睡早起,要不是心里装了灿灿爸的事,怎么可能这么熬着?年纪轻轻的,一颗心都扑在事业上,除了工作都没有别的社交,你说她这正常吗?”
安闲:这怎么不正常啦,这不跟您年轻时一样吗?
“您怎么知道她没有别的社交?”
“怎么不知道啊,我来一趟帮她带一会灿灿,就这么一小会,她都拿去谈生意了。”
安闲听得直皱眉,蒋文静这是钻了牛角尖了:“大姨,咱就是说啊,你说的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压根就不存在呢?”
“不可能,灿灿总不能是小希代孕的吧?”
“我的意思是表姐她可能有过一个前任,但是没您说得那么玄乎。她生孩子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想结婚,去父留子多正常啊。”
“怎么就不想结婚了?”
蒋文静不同意,她压根不愿意面对女儿很可能是因为自己,选择成为不婚族这件事:“灿灿说妈妈告诉她爸爸的名字了,还说爸爸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你再仔细想想,她是不是谈过一个当兵的对象?”
安闲掐着手指计算,灿灿是2021年12月出生的,也就是2021年2月以前的事。陶希是2019年5月来北京的,她和陶希总在一起,偶尔还会留宿陶希家。如果陶希有男朋友,男女朋友之间晚上不可能一个电话也不打,而且陶希不忌讳和安闲讨论性话题,没有隐瞒的必要。
如果陶希真有男朋友,那医院就应该同时诊断出安闲其实是个瞎子。
“你想她住长安街,什么人最多啊?”
“游客吗?”
“是当兵的呀!还是万里挑一的那种!”蒋文静在电话那端气到跳脚,“不然她怎么一直都不搬家?”
安闲:有没有一种可能,没对象的人也不想搬家?
不过听蒋文静这么说,她倒是想起一件事。2020年开年全国疫情,因为担心自己上流调社死,两人聚会频次大幅度降低。安闲不止一次听到陶希和她抱怨,说回家要过好几道安检。当时安闲还和陶希打听长安街的警察是不是都特别帅,陶希说身材还不错。
“灿灿她爸爸叫什么?”
“灿灿说叫太阳。”
“……”
安闲无语看天,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相信蒋文静了:“大姨,你听过《吉祥三宝》没?就是星星月亮太阳是一家人那个歌。”
“小希不会骗孩子的。”
“如果你用一定沟通技巧和灿灿小朋友沟通,她会承认美国现任总统其实是她用小猪佩奇玩偶变的,并且她们正在密谋第三次世界大战。”
“你别转移话题,姨就靠你了。”蒋文静祭出杀招,开始卖惨,“她现在又不理我了。”
“那您找了人,打算怎么介绍给姐姐呢?”
“小希敏锐,桌上有陌生人她就要走人了。所以我打算多找几个,让一桌子都是陌生人,办一个相亲流水席。”蒋文静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一桌子总有个适合的吧?到时候你也一起参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姨给你介绍。”
安闲:“……”
她现在拒绝大姨还来得及吗?陶希要是知道她也参与了这个一听就暴雷的项目,至少得拉黑她一年。
到了下午工作时间,李鹤还是没有回调解大厅。安闲坐在她的工位将系统功能一一记录,打算再记一下李鹤电话就回北京去。当前还有一件麻烦事,就是陶希找的代驾小哥已经离开,她还要找一个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