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有人托着他的腰,昨晚算是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时淤青消下去不少。外面依旧是晴天,肖闻心情难得松快,躺下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十点。
“好儿子,我要洗漱了。”
他闭着眼喊道,方多米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瞧了两眼,试探着问道:
“叫我吗?”
肖闻猛地睁开眼,扫了一眼四周:
“江从道没在家?”
方多米也不知江从道是什么东西,但大概能猜到他说的就是那个开车的司机,摇摇头道: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肖闻抹了把脸,右手的手铐已经被松开散在了一边,掌心的时间只剩下可怜的五十分钟。
不出意外江从道已经反锁了门,肖闻没做无谓的挣扎,遛到客厅里走了两圈,指使方多米到厨房里弄了点吃的,饱餐一顿后抱着狗到沙发上放了个光碟。
正看着,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一阵接一阵,越敲越急。
“你他妈没拿钥匙啊?!敲什么敲。”
肖闻理所应当地以为那是江从道,毕竟昨晚一回来,他的钥匙就全被江从道拿了去。
可下一秒,一个熟悉且令肖闻听见就恶心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我听见你的门响了,失踪了这么多天,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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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甬道通往地下,嘈杂的人声沿着楼梯传到江从道的耳边,身后忽然翻转的墙壁转眼间便严丝合缝,日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盏一盏的壁灯。
一个长胡子男人冷不防从一旁的房间里冒出来,吸着鼻子围着他转了一圈,末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着下面扬了扬下巴又回了屋。
“过去吧。”
台阶是人为修葺,但十分简陋,不平整也不均匀,江从道只得拽着一旁生锈的锁链才能勉强走得稳当。
台阶不算短,估摸着已经是到了地下的十多米,越往下走嘈杂声就越大,慢慢地,整个地下空间进入视野。
脚步终于落到平地,从他出现在入口的那一刻起,各种眼神便朝着他投来。打量,猜疑,带着不善,像是在看一件商品,眼神移开时,就像是给这件商品估出了价。
江从道本能地感觉不适,将系在脖子上的黑巾向上一拽,盖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警惕地望向四周。
不同于甬道中的狭窄幽暗,这里的空间很是宽敞,足有五六米高,支在其中的地摊一眼望不到尽头,乍一看去,好像除了在地下跟别的集市没什么两样。
但这里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臭,还有点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