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闻一开始还觉得没多大事,纹个身罢了,都是成年人,孩子喜欢就纹,但这图案越看越不对劲,邪门得很,还带着点眼熟。
他拍拍脑袋,倏地想起自己是在哪见到的这个图案——
白廷舟的家里。
这个图案正是挂在一楼大厅的一幅画。
不仅如此,白廷舟的好些个手下,小臂上都有这个图案。
肖闻:“我来猜还是你交代?”
【作者有话说】
六号到校以后一直都没停下来,大家久等了!实际上发完这一篇作者还有一盆衣服没洗[内牛满面jpg],另,新文《等一场暴雨》即将开始更新,小短篇,希望宝宝们多多支持,动动手指点个收藏吧!
“我加入他们了。”
“谁?”
“坏鸟。”
“纹个身就算加入了?谁告诉你的?”
肖闻逼问着,逐渐靠近江从道的跟前,差点怼在他的脸上。
纹个身确实不能说明所有问题,但江从道不是无聊到会往自己身上纹这种东西的人,一定有人迫使他去做这件事。
再加上他这副疲惫的面孔,凌乱的发型,肖闻心中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至于继续追问,只不过是一时震惊不敢相信,抱着最后一点幻想,希望从江从道嘴里听到想听的答案。
江从道:“等我把事情全都解决掉就”
他没说完,肖闻卯足了劲照着他那张脸上就来了一拳,如果不是害怕动静太大招来麻烦,他真想把人按在地上好好揍一顿。
肖闻:“你长本事了”他说着伸手拽上江从道的耳朵,使劲颠了几下:“让我省心的事一样不干,篓子捅得倒是挺多,一个接一个坏鸟是什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吗?还等你把事情全都解决掉,你等得到那一天吗?”
他压着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但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话语间的浓浓火气,江从道的耳朵被他拽得通红,麻麻地没了知觉,以至于肖闻松开手的时候两边耳朵都被拽得不一样长。
肖闻跟在白廷舟身边数年,就算没直接接触过那帮人也知道些其中的龌龊勾当,杀人毁尸手段恶劣,还冠冕堂皇地说为了人类的存续,虚伪又恶毒。
那儿就是狼窝虎穴一个,他实在不明白江从道的用意。
肖闻:“我以前是不想过问你的私事,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往火海里跳江从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报仇。”
埋藏在心中从未诉诸任何人的秘密在今天露出端倪,江从道从前觉得报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说出去只会让别人徒增担心,到最后绊住自己的脚,还容易将别人牵连其中。
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与其提心吊胆地用编不完的谎言瞒着,不如他主动把原因抖出来。
肖闻也是头一次听他提起这档子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便知道江从道有事瞒着他,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不愿意插手别人私事,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想来,那次在沙漠之中的回头倒值得琢磨一番了。
肖闻:“报仇?给谁?”
“我的家人包括你。”
肖闻嗤笑一声:“我有什么仇需要你来替我报?”
“白廷舟他欺负过你,我去杀了他。”
肖闻语塞,一时思绪凌乱,江从道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得手不罢休的倔劲儿。
他承认江从道说得没错,白廷舟欺负他是真的,说欺负那都是好听的,他不是没想过把吃过的亏给讨回来,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吃不得亏的人。但是巨大的差距就像一道鸿沟,他就是拼上老命也抓不到白廷舟的一根汗毛。
久而久之他便放弃了,认命了,什么尊严什么人格,在绝对的压制面前人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容易,而他能做的,就是在白廷舟得意时一次次地泼他冷水扫他的兴,尽管那样只会换来更加痛苦的折磨。
肖闻:“如果杀不掉呢?”
他顿了顿:“我还剩下三个小时的时候,你救了我,杳无音讯五年还能见到,不知道耗光了多少气运。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也成了短命鬼一个,剩下的这些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我不希望别人替我报这个仇了,这担子太重,我挑不起,我只想过一段清静日子。”
“我挑得起。”兴许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肖闻不爱听,江从道握住他的手,防止肖闻的拳头再招呼到自己脸上:“那你就当这些事都是我是替我自己做的,跟你没关系。”
肖闻看起来像是累了,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抱在身前,头一偏闭上眼,一副“赶紧滚老子不想理你”的表情,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江从道:“我还很小的时候,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我找了他们二十三年,现在我找到了,闻哥我已经快要看到真相了。”
他越说,肖闻的脸色就越难看,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江从道要只是为他报仇,那他还能说道两句,但是一旦牵扯到家里的私事,肖闻就没那么多的发言权,他知道自己管不着,也没资格插手,但这并不妨碍他恼火。
肖闻冷冷地哼了一声:“行啊,你多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零号区哪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呢。”
他话里带刺,倒不是故意给人添堵,只是提醒江从道认清自己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现状。
肖闻阖眼试图静心,但五脏六腑都烧得慌,越是想静越是急躁,末了瞪了江从道一眼,愤愤道:“混蛋,气得我都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