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那人的手里立着一只黑色的鸟,而作为边框的花纹,是无数个和他手臂纹身相同的图案拼凑而成。
何其荒谬,一个狡诈阴险的人物,竟能取代人们信奉千百年的神祗,人模狗样地接受众人的祷告。
“今天我们的鸟窝里来了一个新成员,”白廷舟在祷告结束后站了起来,“想必大家都和他见过了,以后就要多多照顾。”
他说完,扭头同旁边的肖闻说了什么,江从道不动声色地斜了斜眼睛,只见肖闻摇了摇头,嘴唇微动,低头摆弄起袖子上的纽扣。
江从道只恨自己没有一双顺风耳,听不见肖闻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今日尤为疏离。
但他心里清楚肖闻这么做是对的,如果他们两人之间有了交涉,便难免会有人怀疑昨日长廊之中那出闹剧的主角。
白廷舟:“刚好十二里镇的钱场有些事要办,稍后云刃把补缺的人选安排下去,明早就可以出发了。”
他说完,肖闻的动作忽然一滞,终于忍不住朝着江从道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一眼准确到直接望进江从道的眼睛,江从道忐忑了一早的心情忽然开朗,从那短暂的交会之中得到了迟来的慰藉。
“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可以回去了江从道,你留下。”
离开的脚步忽然停止,空旷的教堂大殿之中渐渐只余下四人。江从道背朝剩余的几人站着,他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不敢回转过身。
“发生了什么?”白廷舟踱步至他的身后,摸索着拉住他的领口,拽了一把。
“我看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你好像不是很乐意留下来。”
他说着,手不安分地挽住了肖闻的胳膊,而令江从道震惊的是,肖闻并没有丝毫反抗。
江从道:“没什么不乐意的,你想多了。”
“不乐意也没关系,明天你就随着一起去十二里镇,怎么样?”
“随意”
江从道站在中间的走道之中脚下飘忽,一个不稳朝着旁边一倒,扶着桌子才没倒在地上。
肖闻急忙缩回伸出的手,视线却穿过帽檐和头发的缝隙,落在江从道的面孔。
“那样就好,”白廷舟一笑:“肖闻,你还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
肖闻回答得毫不犹豫,面上没甚波动,但江从道注意到了他偏向一边的眼神。
“稍后带他去医院看看,”白廷舟对一旁的云刃道:“别影响干活。”
---
大风一直持续到傍晚,江从道在私人医院拿了药,又回到集中住所里锁上门睡了一下午,云刃留给他一把匕首,体型不大,但好在用得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