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早上七点钟,窝在墙边的一条“黑影”有了动静。兴许是一夜没喝水渴了,又或者是被大早上的风吹醒了,白廷舟自醒来就一直发出动静,试图引起几人的注意。
“唔唔唔唔”
拳头大的布块塞在嘴里,说不出话但是却在不断地制造噪音。云刃揉揉眼睛坐起来,趿拉着鞋走过去,将布块揪出来,有些嫌弃地扔在一旁。
谁料白廷舟一张嘴就是骂,且声音极其刺耳,云刃摸出枪,顶在他脑门上,让他安静一点。
白廷舟:“白眼狼你等着瞧我艹你祖宗。”
云刃:“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祖宗已经下地狱了,你想去,我送你啊。”
他说着,将枪口摁得更用力了。白廷舟猜到他不敢随便动手,倒没看出几分怯意,反而叫嚣到:
“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的,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就当没这回事”
“拜托你你搞搞清楚啊,”云刃打断他的话:“通讯器在我手里,你出去干什么了,是处理公务还是被人绑架,我说了算,你猜他们多久才能意识到出了问题要我说,估计那个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白廷舟听到这儿才终于有些慌神,忙道:“我们做交易,我和你换,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真的假的?那我想要花不完的时间,我记得时间银行的顶楼的库房里有几千台存储机,我不要多,分我一半就行”
“成交,成交”
“我没说完呢要数最想要的,那肯定是你这条老命。”
云刃说完便收起枪朝方多米那边走去,热乎乎的汤饭出锅,还有他最喜欢的饼子。
肖闻时不时地朝白廷舟这边看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副姿态,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端着半杯水,踱步至白廷舟的身旁。
“喝水吗?渴不渴。”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话语,只是换了下身份。
肖闻从来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他的耐心和宽容只针对某个人,对大多数的人,都是锱铢必较。
之前觉得自己没有报仇的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就没有不捞上一把的道理。
白廷舟动作一顿,眼眶通红,他还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顶着干裂的嘴唇,嘴硬道:“我不喝,拿走!”
“不喝也得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之前你不是也想办法撬开了我的嘴吗?”
他掐住白廷舟的下巴,手指用力捏紧他的脸颊,随后将杯中的凉水一口气倒了进去。
喘息不及,水没喝下去几滴,还呛了一脸。
方多米鲜少见到肖闻满脸戾气,还颇有几分绑匪强盗的气质,缩着脑袋往云刃后面躲了躲。
江从道还害怕白廷舟耍什么花样,想要上去帮个忙,但再一想还是让肖闻自己过过瘾,毕竟早早就搜过了身,绑的也足够结实。
云刃一边看热闹,一边嚼着饼子,用肩膀撞了撞江从道:“你对象以后不会家暴吧?”
“别放屁,闻哥对我很好。”
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话音落下,肖闻也跟着动作一僵,氛婻諷围忽然有些尴尬。
几人磨磨蹭蹭地将饭菜解决掉,听着时不时传来的挣扎声,直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江从道才揪了一节纸巾走到肖闻旁边,擦了擦沾在他身上的水渍。
“别玩死了,后面还要用呢。”
“喝两口水就死了也不中用,不如丢尽荒漠里喂鸟。”
白廷舟呛得脸上发紫,那瘆人的神态着实让江从道打了个寒颤。
云刃在仓库里一番收拾,枪支、药品、食物、绳索,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了一大包,末了一枪托给白廷舟拍晕,塞进了车的后备箱。
倒也不是急着走,就是白天放在屋里,碍事又碍眼。
“诶对了,你的伤怎么样?我大概算了算,最多还能在这里留一天,私人司机和管家不是吃素的,我再糊弄一天,肯定会有人察觉到异常,找到这里也不是很难,毕竟零号区就这么大点,闸口也没有出行记录——他们一定知道我们就在这里。”
江从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肖闻:“再等一天。”
两人同时开口。
云刃:“嗯听谁的?”
江从道:“他的。”肖闻:“我的。”
云刃:“那ok啊,再等一天,真是个愉快的决定。但是我要把我的床的使用权收回了,昨晚一夜睡得我腰酸背痛,还有人老是往我这边挤,差点要睡地上”
方多米:“明明是你先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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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要出来的这一天,堪称是几人近一个月来最轻松的一天,早上先出去看看白廷舟还有没有气,然后听云刃开着通讯器和对面的人打太极,等方多米忙完了,就能吃上新鲜出锅的饭菜。
似乎吃亏的只有方多米,但好在他每做一顿饭,就能得到云刃的时间大礼包当作报酬,几天下来,他已经成为了这个房间里时间第二多的人。
这下只有江从道和肖闻,是唯二的短命鬼了。
由于不需要再“上床续命”,江从道特意将两个人的时间调节相同,也算是为“同年同月同日死”建立了一道保障。
无所事事地捱到夜幕降临,江从道躺在床垫上睡得正香,肖闻坐在一旁捣鼓着一把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短刀,却听卷帘门外一阵骚动。
被绑在后备箱里的白廷舟是弄不出这么大动静的,肖闻心中顿感不妙,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去,只见七八只黑色的鸟盘旋在门前,时不时地撞上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