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衡虚仙尊的视线看去,身着纯陵墨白门服的身影乘风而来,仙姿俊逸,风华无双,目似清冷月华,一望便教人沉沦。
江临渊。
纯陵十三宗衡虚真人的大弟子,第
十三宗弟子们的大师兄。
正值千宗法会召开期间,江临渊作为纯陵出类拔萃的天才之一,被长老们派去了太玄都交流已经五日有余,今日才刚回纯陵。
水墨绘卷般的衣摆拂过青石台阶,江临渊看了眼跪在山门前的沈黛,还有满面怒色的师尊,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剜心鞭已抽上了他的背脊。
力道不留丝毫情面,江临渊压下喉间闷哼,单膝重重落地。
“师尊……”
“不用叫我师尊!”衡虚仙尊怒极反笑,“如你这出息的师妹一般,也客客气气称我一声衡虚仙尊罢!”
江临渊不解蹙眉,还是旁边的陆少婴用传音术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听完前因后果之后,江临渊诧异地瞥了一眼沈黛,似是不相信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眼中有惊疑,但更多的还是不赞同。
沈黛却挡在了江临渊身前。
“退出师门是我自己的事,与师兄无关。”
十三岁的小姑娘身形单薄,其实根本护不住身后的人,但她依然固执地张开手臂,阻止衡虚仙尊再一鞭子抽在江临渊身上。
她倒也不是对江临渊余情未了。
只是让江临渊为自己挨鞭子,倒像是欠了他人情。
“我没有做错事,师兄自然也没有……”
咔嚓——!
金丹期的威压迫使沈黛不得不重重跪了下来,膝盖骨磕在坚硬的石面,骨裂声令人胆寒。
金丹期。
是大师兄。
她心下诧异,还要再挣扎起身,却又
被一只手按住肩膀。
“黛黛,休要放肆。”
是江临渊的声音。
他压着沈黛下跪,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还对她道:
“向师尊道歉,随后再去向月桃师妹道歉。”
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无情冷厉。
衡虚仙尊时常闭关,师尊不在,大师兄就是纯陵第十三宗弟子们的第二个师父。
从教导弟子到生活日常,江临渊要操持的事情不比一宗之主要少,更何况他自己的修炼也不能懈怠,就算修士可以不眠不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江临渊那样事事周密。
因此沈黛仰望他。
从她踏入纯陵的第一日就仰望他。
就好像她在学校里仰望那些永远占据年级第一的学神们那样。
为什么学神可以一边模考第一,一边还有精力能参加那些国际科技比赛?
为什么江临渊白天督促内门弟子们练功,晚上还要处理宗门事务,修为却还是比每日刻苦钻研修炼的她要厉害?
仰望变成一种憧憬。
憧憬又变成了朦胧的爱慕。
修仙路漫漫,十多载的时光,沈黛仰望着前方那宽厚稳健的背影,从不觉得寂寞。
可为什么——
为什么前世江临渊却会抛下她,明知她落入敌手,却还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宋月桃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