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消毒水味道的野战医院里,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哀嚎,这里几乎没有完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能看到,或看不到的残缺。
李辉半卧在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身体也不再完整了,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这不怪医生,当时情况紧急,他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
于是医护人员快为他止血,并在详细检查后,卡尔莫。科纳医生决定切除他受伤最严重的部位,一截末端的盲肠。
也就是人们常常提起的——阑尾。
李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被切除阑尾的人,总之当自己醒来,得知身上缺少一个零件后,他还是莫名的感到失落。
这种心理状态很正常,就好像你去做个痔疮手术,醒来却现蛀牙不见了,这种事情生在谁身上,都会有异样的感觉。
“您好,请问是赫尔墨。格雷。海因里希少尉吗?”
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李辉微微转头,当即无神的双眼,又绽放出光彩。
哇哦,这是一个标准的金美人儿,只见对方穿着浅灰色的女士风衣,戴着一顶优雅的花沿八边帽,波浪般的金色卷垂落在肩头,一双眼睛宛若蓝宝石般熠熠生辉。
抱歉了,冒失鬼中士,你的美貌,只能排名第二。
因为第一名出现了。
“哦,是,是的,我是海因里希,请问您是?”
李辉有些手足无措,面对美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怪他,野战医院的氛围甚至比战场都要恐怖,突然出现这样一位大美女,任谁都会感到有点儿荒诞和违和。
“抱歉,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海默尼尔。温蒂。斯芬克,来自柏林。
你可以称呼我为温蒂。”
美女伸出手,李辉当即握了上去,礼貌地晃了晃。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能和美女近距离交谈很不错,但李辉不是无脑之人,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接近自己,何况从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里得知,这个世界,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单纯。
战火纷飞之下,活着的人,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
“是这样的,我是一位歌剧演员,与同伴一起来前线慰问。
在听闻您的英勇事迹后,觉得您是非常勇敢的一位战士,所以希望,能与您一起合张影。”
温蒂笑着说道,不等李辉同意,身后的一个中年壮汉,就端起照相机,开始寻找角度。
“好的。”
李辉微笑着回应,随后同样不等对方同意,就把身体靠了过去。
顺便把手搭在对方腰上。
突然的举动,让温蒂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但她很快当作无事生,摆出演练千万次的职业微笑,看向镜头。
啪!
随着闪光灯冒出火花,两个人完成了合影。
“如果有机会,请一定来柏林观看我的演出。”
温蒂快抽身离开,不给李辉任何卡油的机会,笑着打个招呼,扭头就走。
“呵,女人。”
李辉则是嘴角上翘,眼角带着一丝轻蔑。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位美女打的什么主意,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现在战争规模不断扩大,每天报纸的头条,几乎都被各种与战争相关的消息填满。
整个帝国的资源,也在向军工产业倾斜,娱乐产业的生意大不如前。
所以一些人就把主意打到军队上面,有名气的演员,时不时拜访一下那些将军大员,没名气的演员,则把目光投向了前线的大头兵。
总之,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在她们眼里都一样,无非过来碰个瓷,给自己制造一点话题,增加曝光度,顺便也贴上一个“爱国”的标签。
“不过味道很好闻,手也很滑。”
被美女碰瓷,李辉并不反感,不过对方指名道姓来找自己,显然是因为拉猛村那一战,自己打出了不小的名气。
三个人对两百余人,没有任何重火力,竟然整整纠缠了一夜。
自己是两天前被送来的,结果昨天早上才醒,一名1o5步兵师的通信兵,“好心”地送来一份战报副本,来自增援部队
战报上说,他们接到命令,紧急前往德贝尔大桥,去阻击一支偷偷渡河的加洛林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