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齐国规定,全国的秀才在每年的三月份都会进行一次岁考,考试合格的将会保留廪生、增生或者附生的资格,不合格的将会被其他人替换。
&esp;&esp;唐时已经听说了,李远的廪生资格被剥夺了,甚至连附生都没有排上号。
&esp;&esp;依着李远那心比天高的性子,肯定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最近自己与陈师兄走得近,他定然会认为是自己捣的鬼,这不,这就忍不住,寻人过来了。
&esp;&esp;他要不要借着这次机会,将李远再次坑个彻底呢?
&esp;&esp;本来早上起来的时候,唐大哥坚持要送自己上学,唐时觉得没必要,便坚决拒绝了,如今看来,他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esp;&esp;现在的天还没有大亮,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唐时被几个相貌寻常、表情恶劣的小混混们拦住了去路。
&esp;&esp;“你就是唐时?”
&esp;&esp;唐时没回答,假装害怕地低垂着脑袋,准备绕路而行,一只大手直接粗暴地揪起了唐时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esp;&esp;手指甲缝里都是污垢,啧,真是不讲究,唐时心里默默地想着。
&esp;&esp;为首之人将唐时整个提起来,看着唐时瘦瘦小小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对方是说将他拦着不给去县城是吧?”
&esp;&esp;他身后的小弟连连点头,“没错,大哥,就是不给他进县城就行了。”
&esp;&esp;那大哥翻了翻白眼,粗俗道:“娘的,这些个读书人整天在想些什么?我看是脑袋里有粪吧!”
&esp;&esp;瘦高个小弟挠挠头,“我也不明白这有啥意思,不过对方说事成之后就给钱。”
&esp;&esp;唐时明白了,李远应该知道了自己拜袁镛为师,所以在自己第一天去上早课的路上将自己拦住,如此一来,自己新拜的老师就会因为自己耽误了时间而对自己不满,即便自己解释有人阻拦恐怕也站不住脚。
&esp;&esp;“行,那就把他打晕了。”看着一个昏迷的人总比一个清醒的人来得轻松。
&esp;&esp;唐时正欲开口,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提着他衣领的男人身后有一个人神情不太对劲,听到要将自己打晕时,这个人那一瞬间似乎有些兴奋。
&esp;&esp;唐时忽然心生一种预感,事情似乎并非这么简单,也是,李远丢了廪生的名额,又怎么可能只是这么“小小”地报复自己呢?
&esp;&esp;那大哥瞅着唐时白嫩的小脖子,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下手,唐时开始目露恐惧,挣扎起来,那大哥嫌烦了,就用手在唐时的后颈处重重一击,唐时顺势软倒下去。
&esp;&esp;那大哥单手将唐时拎起来,然后几人朝着路边的一片小树林走去,准备待几个时辰就走人。
&esp;&esp;他们将唐时随意放在一处草地上,几个人就坐在那里聊起了天。
&esp;&esp;“大哥,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我们本来也不是干这事儿的呀!”一瘦高个儿叹着气,仿佛是在为他逝去的节操哀愁。
&esp;&esp;大哥一巴掌呼到他的脑袋上,“做都做了,还叽叽歪歪个干啥?又不是杀人放火,怕啥?”
&esp;&esp;瘦高个儿哭丧着脸,“可我瞅着这小孩儿还挺可怜的。”
&esp;&esp;大哥不说话了,闷头瞧着唐时还显稚嫩的小脸,他也没办法,只能先委屈这小孩儿了。
&esp;&esp;“猴子你说什么呢?我们又没把他咋的,你可怜他还不如可怜我们自己呢!”那个之前神情怪异的人没好气说道。
&esp;&esp;“嘿,六子,”剩下一人捣了捣他,“话可不能这么说,本来就是我们因为钱做得不对,不过也是,做都做了,也没啥可叽歪的。”
&esp;&esp;四人沉默下来,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坐在树林里待到了午时。
&esp;&esp;“大哥,没看出来啊,你下手还挺狠,这小孩到现在也还没醒过来。”瘦高个尴尬地笑了笑。
&esp;&esp;这时候,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来,瘦高个难为情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esp;&esp;“我说猴子,你这是饿了?”六子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掏出来几个冷馒头,分别递给他们,“是该吃饭了,来,大哥,我给你留了个最大的,嘿嘿。”
&esp;&esp;大哥点点头,“猴子食量大,这个就给他吧。”
&esp;&esp;“别呀!”六子将馒头塞到大哥手里,“这儿还有呢,大哥你吃。”
&esp;&esp;大哥便不再推辞,几人都开始啃起了馒头,除了六子。
&esp;&esp;“哎?六子,你咋不吃呢?”猴子诧异地看着他,大哥也回过头来望着他。
&esp;&esp;六子憨憨地笑了笑,“我还不是很饿,你们先吃吧。”
&esp;&esp;一旁静静躺着的唐时心想:这个六子果然有问题,且看他想要做什么。
&esp;&esp;毕竟都是一起的兄弟,其他三人也没有多加在意,便闷头吃起了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