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好心情,看着几乎没有丝毫变化的金,开口道:“是母亲的记忆,告诉你的吧。”
听到千岁提起自己的母亲,卡卡西敏锐的注意到空气一瞬间的凝滞。
“没错。是美奈子用记忆告诉我你在忍界的。”金眼中的痛惜更甚。然后下一秒,他叹息一般的看向这个短短几秒内就恢复了冷静了男孩。
“她还告诉我,你一定会回来寻找穿越世界屏障的方法。千岁……”他欲言又止。
千岁微微低下了头,额发遮住了眼睛,周身的气息一下子有些不同。他看见了金眼中的凝重和不赞同,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十岁的,无忧无虑的在母亲的羽翼之下成长的小孩子了。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最终,他只是这样说。
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事。他已经被染黑了。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不。”金毫不犹豫的反驳着。卡卡西立刻感到千岁绷紧了身子,然后缓缓的放松。
金皱紧了眉,认真的看着千岁。他深墨绿色的双瞳中闪烁着令人动容的真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任他,相信他。这就是金的力量。他看着分别了四年的男孩——或者说,少年,捏着他双肩的手微微用力。
作为美奈子的挚友之一,他几乎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以前的千岁,说是小天使也不为过。那样的善解人意,聪明至极而又善良温柔的孩子,那样笑容温暖,内心柔软到重视家人和朋友胜过他自己的孩子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冰冷而又毫无生气的样子?
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会好好照看这孩子的。这是美奈子最后的拜托,也是他发自内心的愿望。
千岁他,是那样爱着美奈子……可是他亲眼目睹她的死亡,距现在不足四个月。
这样想着,金的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
此刻,金看着千岁,虽然眼神中依然有着对美奈子死亡——没错,虽然她给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一段,但是他能根据当时的情况推断出,美奈子是怎样死去的——的悲伤,但他却展开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凭他对千岁的了解,他能看到他隐藏的极深的不安。惧怕自己因为他的变化而疏远他的不安。
“在我看来,你的本质一点都没变,千岁。”
他眼中是一如既往的真诚和坚定,是那种看着你,就会让你感到心灵受到救赎的清澈眼神。
千岁缓缓的,缓缓的勾起唇角。
半藏如临大敌一般,紧张的注视着前方。千岁依旧面无表情,却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预备接下来会出现的任何情况。
电梯缓缓的停止,现在,他们已经身处深远的地下。
门,开了。
清楚的知道猎人考试的淘汰率和残酷性,所以千岁面对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和扑面而来的杀气,眼皮都没眨一下。接过跨着篮子的负责人递过来的号牌,千岁正要将它别在胸前,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是293和294号。”
他顿了一下,和半藏一起看向那个朝他们走过来的中年人。他长得矮矮胖胖的,五官也很憨厚,乍一看应该不是个坏人,但是,凭着千岁在“那个地方”锻练出来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瞧出来者不善。
眼神,是如何都无法隐藏的。
冷漠的看了自来熟的男人一眼,千岁直接转过头,对他的自我介绍置若罔闻。耳边,却突然响起金刚才的话。
【不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执着于过去,而放弃了未来,千岁。】
他的黑瞳深了几分,然而下一秒眼前闪过鸣人、佐良娜、佐助和小樱的脸。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中和了那里面的冰冷和黑暗。
他不会的。
现在的他,虽然背负着沉重的东西,但是,却依旧有着家人和梦想啊。
半藏倒是没有不搭理男人,而是兴奋的开始拉着他窃窃私语:“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个忍者哦!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梦幻卷轴……”他一脸藏不住的骄傲,看来来到这个没有忍者的地方让他很是兴奋。
名为东巴的男人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心不在焉的听着半藏东拉西扯。
——刚才那个小鬼,只不过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让他有一种下一秒就被杀死的感觉……虽然年龄小但是意外的感觉很强啊……还是挑这个白痴下手吧。
这样想着,他拿出了自己下了强力泻药的饮料请半藏喝,结果刚才还一脸兴奋和神秘的半藏突然收敛了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眼神也锐利起来:“忍者的习惯是不吃其他人的东西。不好意思。”
东巴额头上流出了一滴冷汗:“哦、哦……我、我知道了。”
——今年的新人,不简单!
这边东巴和他们聊着,那边入口处还不断有人出来。在东巴又接连拦住几个新人攀谈并提供饮料,而喝过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脸色难看然后快速消失之后,千岁的嘴角挑起一个冷冷的弧度,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靠着墙站着,冷眼旁观。
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眼力,在这里被淘汰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半藏站在他身边,为自己刚才超帅的反驳而自我感觉良好,抱胸哼起了歌,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时间长了,千岁不禁感到一丝无聊,正想着考试什么时候开始,入口处再次进来的人,却让他眼神一顿。
小杰对于这个突然出现,还好心的为他们介绍各强者的情报,甚至还为他们提供饮料的东巴是很有好感的,所以他毫不犹疑的开始喝那罐饮料。只不过从小在纯天然的森林中锻炼出的舌头却向他发出了抗议,让他立刻吐出了那个“过期了”的饮料。看着东巴奇怪的开始冒冷汗,他正要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身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冰冷却很有磁性的好听的声音:“他只是做了坏事心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