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讨好我吗?”
“怎么会?殿下自然是不缺人讨好的,何况就算讨好殿下,对沈某来说也没什么好处,殿下又不会帮沈某搜罗那些奇珍异宝。”
“那你……算了。你说的赔罪也已经结束了,那就此别过?”对齐同晏来说,沈宋瓴也算是个怪人。不过一两次的见面,竟显得有些……该说热切吗?齐同晏不擅长应付这类人。
“好。还有一事,沈某最近有些事要离开上京,劳烦殿下转告一声,让捕快大人这段时间就别再盯着沈某了。”
“……你让我怎么解释我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不然就说殿下与沈某一见如故,结为知交,从此患难与共?”
“……说不定我也可以现在就把你送到探探姐那。”
“哦?捕快大人名叫探探吗,倒是个挺可爱的名字。”
“行了,废话少说,你要走就走吧。探探姐那边……我会让她尽量不白忙活的。”
“多谢殿下,为感殿下恩德,沈某还想告诉殿下一事。沈某的师兄就要来上京了,只怕会是个比沈某麻烦百倍的人物,殿下多加小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自然是怕殿下被沈某那糟糕的师兄看中,困境缠身哪。当然主要是,沈某不太喜欢那位师兄,希望他不好过。”
“真是感人的同门情谊。”齐同晏评价道。
“一般一般,那沈某先走一步。”
简单告别过后,沈宋瓴再次踏着他那卓绝的轻功远去。齐同晏随意地与身旁一直跟着的青枫交谈道:“沈宋瓴的师兄?我倒是从没听说过。”
“沈宋瓴虽不可信,但就说先前来府上的那个怪人,殿下日后也要多多上心,保护好自己,提防些总是没错的。”青枫说。
“你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各安天命罢。”
不快与惬意的插曲互相碰撞,齐同晏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也已经想通了自己的行事方针,不过随天。
又在府里休息一日后,便是宫里家宴的日子。
日初升时,齐同晏已经穿戴完毕,登上了府前早早备下的马车,径直前往皇宫。青枫充当着马夫坐在前方,与身后的齐同晏隔了一个帘子。
一想到进宫赴宴的繁琐流程,齐同晏就觉得麻烦,干脆坐在车上闭目养神。恍恍惚惚昏昏欲睡之际,一阵吵嚷声将他闹醒,他睁开眼眸,帘外疾驰的马蹄声和少年的叫喊声随即灌入耳内。
“哎让让让让让让!都让让!这混马疯了啊!本少爷拉不住!”
齐同晏皱眉,掀开一角车帘,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耀眼夺目的浅金色衣摆。倏忽之间那抹浅金已经来到近前,青枫眼疾手快地一拉,使力扯住少年的马的缰绳,两相拉扯之下,他的掌心处立即被磋磨出一道血痕。
“啧,”齐同晏的反应也不慢,他掀开车帘,轻轻一跃,人已经跨坐到少年的身后,双手向前一伸把住缰绳,“你别动,青枫放手,紫竹林等。”随着话音落下,青枫果然放开了手,齐同晏立即把住缰绳,将疾驰的方向往无人之处扭转。
“这这这……”虽然换了方向,但依旧是狂奔的速度,惊得少年一双手颤颤。
“怕就放手。”有闲人握着缰绳,终归是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自在。
“放手更怕好吗!”少年的喊声被风声裹挟,齐同晏索性当没听见。
数息之后,狂奔的马渐渐停息,在一片空旷无人处慢悠悠踏着步。齐同晏紧住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轻抚着烈马的鬃毛安抚,一下一下,手法温柔,出口却冷淡:“哪来的回哪去,不会骑就牵着走。”这是对还在马上的少年说的。
“谢谢啊,你叫什么名字?本少爷回去一定重重答谢你!”宁永言一脸惊魂未定,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我本来只是想试一下的,没想到……”
“不需要。”还没等宁永言说完,齐同晏就打断了他的话。
宁永言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给烈马顺了一下毛后就转身离去,一时也顾不上自己被突然打断的无措,急忙下马喊道:“哎!你去哪!我送你回去吧?”
齐同晏转过身来,不可思议道:“你送我?”
“对啊,你帮了本少爷,让你这样走回去怪不好意思的。”
“你怎么送?凭你那生涩的马术?”齐同晏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他觉得对方简直是无知者自大,明显的新手却骑马上街,净给旁人添乱。
“那……你送我?”
齐同晏没说话,转身就走。宁永言欲要再喊,却看到前方的齐同晏突然又转回了过来。
“你认路吗?”齐同晏问。
“不……但多来几次本少爷肯定认得!主要是这七拐八拐的……”宁永言还想争辩,齐同晏叹了一口气,说:“前面有马庄,我去借匹马,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至于对富家少爷的说教什么的,还是留给他自个儿的爹娘吧。
“没问题!借马要钱吧?这个钱我出了!”
齐同晏淡淡瞥他一眼:“不需要。”他的意思是不需要别人帮忙付钱,然而宁永言似乎理解成了借马不需要付钱的意思,齐同晏也懒得解释。
以防烈马再次失控,齐同晏将它暂时绑在门外的拴马桩上,自己进了马庄。不过一会儿,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宁永言便看到他牵了一匹白色的马出来。
“你骑这个,温顺一点,跟在我身后慢慢走就行。”齐同晏将白马的缰绳递给宁永言后,解了先前绑住那黑色烈马的绳子,几下顺抚过后,利落地蹬上了马背。他看到一旁还站着没动的宁永言,不自觉地语出讥讽:“怎么,上马也不会?随便你用什么姿势爬上去,我没时间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