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这位身材粗壮的汉子不仅是车夫,更是护卫。
就在这艘官家渡船起锚离岸之时,山道上飞驰而下
一匹白马,加速向这艘渡船冲去。
“你干什么”马上的夭娘花容尽失。
裴凉一提缰绳,白马在渡口的尽头奋蹄一跃,眼看就要飞度这三丈多宽的江水,一个人影突然从船上冲出,凌空跃起,一拳向马头击去。
裴凉只挥袖一拂,那车夫就被弹了回去。
骏马长嘶一声,四蹄平稳落在了船上,而车夫落地之后则连连后退数步。
白衣女子在绿衣丫鬟和一众官差的簇拥下,连忙走了过来。
“夫人快快回去,我来对付他”
神色焦急的车夫挡在白衣女子身前。
裴凉见状,淡然说道:“我又非劫财劫色的强盗,你急什么?”
裴凉向来说话直白,却也不失礼数,当下下马抱拳:“在下也是赶路人,眼见这渡口船只稀少,才冒昧借贵宝船捎上一程,多有得罪。”
绿衣丫鬟眉头一挑,率众而出:“你这人好生无礼,这是私家官船,岂是你想上就能上的。”
车夫亦抱拳说道:“阁下功夫了得,在下十分佩服,只是这船确系官船,船上还有女眷,实在不便,还请上岸吧。”
裴凉叹了口气,看了夭娘一眼。
“咱们确实冒昧了,回去吧!”夭娘低声说道。
裴凉拉动缰绳,将马头调转。
车夫暗暗松了一口气,遂命令船夫靠岸。
“慢着!”此刻白衣女子走出,注视着马上的夭娘和裴凉柔声说道:
“瞧马上这位姑娘脸色有些苍白,似是大病初愈,不宜在雨中
久候,既是顺路,二位还是留下来吧。”
此言一出,车夫大吃一惊,绿衣丫鬟也是一脸惊讶,二人正要再劝。
白衣女子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人都别说了。
“无论官船还是私船,都是渡船,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
白衣女子语调虽然温柔平和,但也自有一股威严。
车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夫人,非是袁某要抗命,这二人来历不明,
那个牵马的少年功夫更是了得,把他们留在船上,此举万万不妥。”
“那人武功比你如何?”白衣女子问道。
车夫一脸尴尬,低下了头。
“袁大哥,那人如果真想为非作歹,早就动手了,断不会这般客气。”
“夫人,话虽如此,不得不防啊!”
姓袁的车夫苦苦相劝,他走南闯北多年,看人的眼力是有的,但无论如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衣女子不愿再跟车夫多言,当下命令船夫继续开船,然后走到裴凉身前,行个万福
“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裴凉神色有些尴尬,松开缰绳,拱手道:“多谢夫人行个方便,感激不尽”
“公子言重了,请自便。”
白衣女子还了一礼,转身离去。
裴凉把目光从白衣女子身上移开,一扭头就看到了面色不善的夭娘。
“我们遇到好人了。”
裴凉随口一说,要搀扶她下马,可马上之人纹丝不动。
“是遇到你老相好了吧!”夭娘
冷笑一声,自己跳下马来。
二人来到船楼,见一层空荡无人,便找了个靠近船尾的座位。
裴凉倒起一杯桌上的热茶,开始眺望起雨中的江景,惬意之间,脚掌忽然就被人狠狠一踩,夭娘冷脸坐下,裴凉起身便给她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