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本宫从前的簪子。这枚嵌米珠梅蝶簪,还是从前做姑娘的时候兄长命人制作的。后面嫁人作人妇,这样的簪子倒不适合了。如今年岁上来,这样的簪子还是适合你这样娇俏的少女。看着你们这般花骨朵似的,本宫觉得自己都年轻了。”琅嬅亲手给魏嬿婉戴上。
她是富察家的嫡女,从小到大精美的首饰不知道收了多少件,这枚簪子虽然不是最名贵的,却与她有特别的意义。
这是她进宫选福晋时戴的,也算见证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也是最屈辱的时刻。从那时起她便被夺走了最爱的夫君,哪怕还未拥有过。
如今在魏嬿婉的帮助下,也算是夫妻和睦。当初那股心气儿算是慢慢平复了。没了如懿这日子算有指望了。连永琏的身体都越来越好。
普通的赏赐不够表达她的心意,她思索再三才拿出这枚簪子。她如今已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再不是从前闺阁之中抱有稚嫩幻想的姑娘。这份美好还是留给嬿婉这般年轻的女孩子吧。
琅嬅不禁欣赏了起来。魏嬿婉的娇俏映着翩然欲飞的蝴蝶簪子,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的心情都变好了。她从不担心魏嬿婉过人的容貌,并不忌讳她的美丽加上首饰大出风头。魏嬿婉注意分寸,她也乐得赏这份体面。让后宫诸人看见自己这份仁厚。忠心自己就会有超乎想象的回报。
魏嬿婉的忠心耿耿,让她的态度越来越亲厚。她正想再说点什么,眼神一凝。
她快步走上前,脸色像凝了霜。“你这没心肝的东西。本宫已经惩戒过你,你竟然还敢再犯?二阿哥病情才好你又来放风筝,难道是想咒永琏吗?”
她狠狠的指着海兰,魏嬿婉会意的上前。一把夺过风筝的线轴丢在地上。几个宫女已经把海兰和叶心按倒在地。
线轴在地上轱辘着,风筝在天上兀然摇摆起来,‘嘣’的一下线断了,狂风卷着风筝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海兰的心被狠狠的抽断。她眼神泫然欲泣,心像烈火油煎一般。
“姐姐”她忍不住开始担心如懿。
如若姐姐在冷宫看到这一幕,该不知多担心。她跪在地上,紧紧捏着新绣的荷包。
魏嬿婉微微眯起眼睛,欣赏着眼前的一幕。海兰卑躬屈膝的跪下,这一幕她不知道畅想了多久。
前世的海兰自诩高贵,哪怕自己后期贵为皇贵妃,也没见她敬畏几分。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卑贱的绣娘出身。居然还看不起自己。
她心里闪过一丝痛快,不禁感叹进忠办事的高效率。正好抓了一个正着。她踢开脚边的线轴,抬手情不自禁摸了一下新戴上的蝴蝶簪子,嘴边扯出一抹略带嘲意的笑容。挺直脊背站在琅嬅身边,仇恨的眼神狠狠扫射过海兰,恨不得活剐了这女人。转瞬收回凶厉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恭敬侍候琅嬅身旁。
“这珂特叶里氏如何教养的女儿?你如此不长记性,屡教不改。本宫就罚你在这里跪着好好思过四个时辰。不要仗着皇上宠爱你,就以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你们在这里好好盯着海贵人,不许她起来。”
琅嬅气的捂住胸口,几步疾走离开。
一路上她紧紧捏着魏嬿婉的手。“海贵人这样忤逆妄为,本宫居然拿她全无办法!从前看她交好娴妃,就知她藏着心思。还以为她性情柔顺恭敬,竟也这样俗劣!包藏祸心!”
“娘娘息怒。海贵人向来如此。”魏嬿婉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
“你是什么意思?”琅嬅停住脚步看向魏嬿婉。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奴婢从前在何处侍奉?从前奴婢在钟粹宫侍候大阿哥,凡事尽心尽力。只因在御花园碰巧遇上皇上,皇上问了几句大阿哥的功课。被海贵人看在眼里,特意说与纯妃娘娘。污蔑奴婢蓄意勾引皇上,这才打发奴婢去了花房。”
魏嬿婉说到痛楚,眼睛里盛满了眼泪。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给琅嬅磕头。“奴婢是被贬去花房的,花房众人冷眼看人低。自然顺从上面贵人的心意,故意欺压奴婢,给奴婢分的都是重活累活。如果干不完就吃不上饭。如若不是皇后娘娘抬举,嬿婉还在花房被狠狠磋磨。”
“皇后娘娘救了嬿婉一命。娘娘大恩嬿婉无以为报。早就下定决心侍奉娘娘,忠心不二。只要娘娘一声令下,嬿婉愿意为了娘娘去死。今日种种不过是海贵人故态复萌,暴露了本性。”魏嬿婉的眼泪滴落在地上,语气带着恨意。
“皇后娘娘惩戒海贵人,奴婢心里痛快极了。奴婢自知宫人对主子们不该心生怨恨,可奴婢实在是按捺不住。请皇后娘娘恕罪。”
琅嬅看着长跪不起的魏嬿婉,亲手把她扶起来。“本宫不知你从前受过这般委屈。你的品行为人,本宫都看在眼里。本宫信你不是勾引的人,这些时日你有无数次机会接近皇上。可你从来都是本分当差,又细心照料永琏。本宫绝不会这般对待你。”
看着魏嬿婉如花似玉的脸蛋,她心里突然一动,拿着手帕给嬿婉擦泪。“别哭了。好好的姑娘家,再哭脸蛋就花了。”
她语气温和的哄着魏嬿婉,心里多了一点别样的心思。
琅嬅才回宫里,高晞月闻信马上就来了长春宫。
她恼怒的拍着桌子,桌上的苹果直接跌落地上。“贱婢!我就知道她心怀不轨。我这就写信给父亲,好好治治她的母家。”看着比琅嬅还要气愤。
“皇后娘娘定要好好责罚她,依我看四个时辰怎么够?跪上十二个时辰才好呢!叫她每日跪在御花园,也让别人看看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