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高晞月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你不是回宫休息,不好好休息来长春宫做什么?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也不怕出事。”琅嬅皱着眉,手里把暖炉递了过去。
茉心接过塞到高晞月的手里,高晞月这才好像回了神。
“方才您见了吗,好多血好多血。臣妾实在是怕。那阿箬是替臣妾——”
“嘘——分明是阿箬自己做下的罪行。与我们无关。”琅嬅打断。
高晞月手里摸着肚子,腹中抽抽的疼。“臣妾实在是怕臣妾怕报应在臣妾的孩子身上。怕那孩子来缠着臣妾的孩子。”
“不许胡说八道!”琅嬅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魏嬿婉看了一下桌角,内心腹诽。
妃嫔们一生气便拍桌子,也不怕折断指甲。
她收拢好心思,把香炉推到一边。
“贵妃娘娘是福泽深厚之人,区区一个阿箬能妨到您什么?有皇上的龙气庇护,此胎定然安然无恙。再说阿箬的家人被高大人好吃好喝的养着,还给了不少银子。阿箬也能瞑目了。她本身就犯下罪行,污蔑了娴贵妃。
就算我们不用她,只怕娴贵妃也不会放过她。还会通过她牵连到我们。如今她算死得其所,用她的命买家人后半生荣华富贵。想来这笔划算的生意阿箬自己也是愿意的,不然怎么会答应。”
魏嬿婉娓娓道来。
“娴贵妃有备而来,阿箬她是一定要惩戒的。也为了在宫里杀鸡儆猴。阿箬是那只鸡,咱们是那只猴。此举意在敲山震虎。如果我们此时不稳住了,岂不是遂了她的意,正中她下怀。
娴贵妃诡计多端,就像咱们没在饭菜里下砒霜,那蛇灾也不是咱们闹的。可娴妃娘娘还是算在旁人身上。这砒霜是从哪里来的,娴贵妃娘娘比咱们清楚多了。即便不一力担下罪责,娴妃也会巧立名目把诸多罪名加之阿箬头上。阿箬难逃一死。”
魏嬿婉安慰着高晞月,高晞月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些。
琅嬅见状便开口。
“今日落胎一事是个意外,想来阿箬也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不然肯定利用此事脱罪。只要爆出怀有子嗣,无论多大的罪行,都会被皇上原谅。你且宽宽心,皇上不会找到咱们身上。”
高晞月恍惚着,看着琅嬅坚定的眉眼,最后还是离开。
“嬿婉,贵妃那里就拜托你多多费心了。她这胎——难啊。”琅嬅觉得手里的茶没滋没味的,放下不再喝了。
【如懿受冷落】
“这事皇上怎么看的?”魏嬿婉低声问着。“皇上三天没进后宫了。”
“现在师傅侍候着,等闲人不让靠近。”进忠整理了一下衣襟。
“那你怎么办?”
“那先这么着吧。皇上看后宫的娘娘们烦心,这时候当出头的椽子做什么?李玉要把持着就随他去。”进忠冷笑一声。
“阿箬现在在翊坤宫生死未卜,咱们的人手插不进去。”魏嬿婉索性不再纠结,换成另一个话题。
“不打紧,让娴贵妃娘娘自己养着,要是出了差池也是她一人担责任。皇上现在也不愿意见阿箬。”
“海贵人那边料理的怎么样?”魏嬿婉问着进忠。
“胃口好的不得了,朱砂也吃着,解毒的汤药喝着。两相冲合母体看不出来异样,又能徐徐图之。甚好。那个小太医心思不在这边,又是照顾情人,又是研究吊着阿箬的性命,忽视了海贵人这边。稳得很。”
“不过也该收手了,那些相克的食物差不多该撤也撤了,省的查出马脚。”魏嬿婉蹙眉,思虑了一会儿说着。
眼下宫中紧张,还是早收手为妙。
“听你的就是了。”进忠说罢离开。
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翊坤宫了,如懿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酸的咸的辣的一并在心里混杂。
她心里酸楚,皇上对她食言,嘴上说没宠幸却还是宠幸了阿箬。
那曾经的那些算什么?
她离开后宫这三年,皇上还是宠幸着其他妃嫔。
不对。那是皇上的障眼法。他心里始终有自己。宠幸白蕊姬和陆沐萍只不过因着太后,意欢也是如此。
又因为叶赫那拉氏的传闻,如果皇上不宠幸她岂不是不打自招,向天下人表示自己畏怯了传言。
皇上是天子,决不能堕落自己名头。再说这事是阿箬的错,她惩罚阿箬是理所应当,没想到她怀有身孕。皇上他还蒙骗了自己呢。如懿拍拍胸脯安慰自己。
高晞月不过是因为高斌得用。
阿箬因为索绰伦·桂铎在治水有几分才能。
皇上是爱自己的,这些都是障眼法。
皇上曾亲口和自己说过,他有苦衷,有不得已而为之。他是皇上很多事身不由己,要大局为先。他对自己如此坦诚,如懿心里多了一点甜蜜。
她与皇上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里。恐怕除了自己皇上不会向任何人袒露这些了吧。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思君即断肠。”如懿痴痴的摸着戏文。
要不是那日自己晚了一步,现在她就是弘历哥哥的妻子了吧。
只是没有如果,他们之间的真情被世俗缠绕着。琅嬅夹在中间,可她把弘历哥哥当做夫君,弘历哥哥把自己当做妻子。一个名分,不打紧的。可心里怎么会这么疼。
要是他们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她眼神落在手腕上的镯子,心里多了一丝冷笑。
这都是谁害的!这都是谁害的!